两人如今的关系虽说不上坏,但也并没有多好。
再加上那些尴尬的过往,麻烦了他一路,也该适可而止了。
桑虞无比庆幸她当时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不然如今的场景,怕是就算她道了歉,也依旧会很难办。
现在也不好办就是了。
正腹诽着,谁料一抬眼就见程岐面色冷然地紧盯着她。
对上这样冰冷的审视目光,桑虞竟然破天荒地更加心虚了。
男人视线沉沉,黑黝黝的眼眸,无端敲得她心头一颤。
不知是不是方才被陌生人错认过两人的关系的原因,他当下这一眼活像是......
来捉奸的丈夫。
关系 “你好自为之。”
桑虞忽地觉得有些奇怪。
这种感受来得极快。
点到为止,似是而非。
但却又在心底某处无限蔓延开来。
父亲生死未卜,她几日都浑浑噩噩。
兴许……是错觉吧?
桑虞强行压下那些杂乱思绪,试探问他,“之后如果遇到危急情况,我还能找你吗?”
程岐一听便知桑虞没说实话,是在敷衍他。
她惯会使这种手段,顾左右而言其他,如从前那般。
男人忽然就有些厌烦。
对方这般反复横跳,又带着几分直白的话语,莫名就显得他先前那些胡思乱想很可笑。
她是有恃无恐,认为他就一定会下意识照顾着她吗?
“你既然已经有了攀附的对象,就不要再问我了。”程岐冷声道:“这一次之后......”
他不是她可以有事没事戏弄一下的对象,也并非是所谓的安全牌。
她这次受伤,他便已经有几分昏头。
这样的鬼迷心窍......
一次就够了。
“你好自为之。”
......
慈安宫内。
摇扇的宫人立于两侧,微打折蒲扇。
太后胡令懿倚在琉璃美人榻上,眼眸微阖。
时过黄昏,殿内两侧点着几盏西番莲洋琉璃灯。
案几上上两盆碧落桃花开得正艳,灯影下,疏疏密密的花影打在她的石青缎长裙之上,粼粼微光,明艳不已。
此时胡姑姑提着一盏宫灯,???? 引着魏延璋走近。
胡令懿似有所感,借着力起身,朱色的丹蔻在莹莹灯火的映衬下分外耀眼,见人来了才幽幽开口,“魏卿来了,快赐座。”
她语带笑意,仿佛唠家常一般,“祁闻还真是,看你看得紧巴巴的。”
明明年过四旬,却依旧丝毫没有损害她的美丽,反倒为其增添了几丝独特的成熟韵味,“哀家申时不到就着人去请你来了,结果酉时才见到人。”语罢,似哀怨似调笑地看了过来。
面对着这样复杂的视线,魏延璋恭恭敬敬地行完礼,才堪堪落座。
不为所动,“太后赎罪,微臣来迟。”
胡令懿见他还是这般,意兴阑珊地垂着眼,打了个哈欠。
咬了口旁边宫人递来的葡萄,娇笑了声,“魏卿能力虽强,可这有时也太冷淡了些......既如此,那便也不逗你了。”
“你是祁闻手底下的最得力的人,哀家也有件小事想交给你办。”
她说着,起身向魏延璋走来,“今年殿试,皇帝亲选的状元郎,你可知晓?”
魏延璋微微颔首,“听闻是苏州云安府出身,颇有才学,殿试时所作的文章引得龙颜大悦。”
“果真如此吗?”胡令懿的语气倒是一下子平淡许多,“就是可惜,冲动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