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桑虞轻阖着眼,沉沉睡着,程岐轻俯身,凝视着眼前的人。
红衫做底,更显得桑虞如朝霞映雪,精致妆容下?,容光极盛。
他忍不?住伸出手,临到跟前,倏然停止。
隔着点儿距离描摹着,从桑虞细长的柳叶眉,一路往下?,细长的眼睫,再到她秀气小巧的鼻梁,直至,停在微张的唇瓣处。
一张一合,浅浅的气息流转。
视线偏移,耳边坠着的南珠白玉耳坠轻挂在侧,再凑近,暗香迎来,是与他身上类似的花果香。
两人身上沾染上同一味道这?件事,总是令程岐心底有种微妙的欢喜。
就好像......
他蓄意营造出的相似气味,包裹住了?眼前这?个?人。
他是属于桑虞的。
大概是男人凝视着的目光过于热烈,桑虞本就睡的不?安稳,被这?么望着,一下?子竟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片刻,最后?那几分迷糊也彻底消散了?。
“应酬完了?”桑虞语气有些干巴巴,一醒来被人这?么虎视眈眈,任凭谁心底都会恍惚一二。
可与此同时,身体倒是先一步迎了上去。
桑虞在婚前做过许多?功课,头一次实践,神情满是认真?,“累不?累?”
“把外袍先脱下?来吧,我帮你挂着。
桑虞眉眼弯弯,整个?人猝然起身,惹得程岐忍不?往前进了?一步,更不?必提对方嘀嘀咕咕的可爱摸样。
程岐:“......”
听不?进去,想亲。
桑虞见他不?答,侧身嗅了?嗅,“倒是没什么太大的酒味,但是......”她的目光有些游离,“你是不?是贪杯了??”
这?是醉了??
怎么又一直盯着她发愣?
“他......他们灌我酒了?。”程岐说的面不?改色。
空气中的确存着若有若无的酒气,眼前的人......
桑虞评估了?两刻话里的真?实性,把早早倒好的凉茶递给对方,“你缓一缓。”
“再说......他们灌你酒,你不?会躲呀?”她边说,边细致去瞧程岐的神情,待确定对方确实像是眼神发直,这?才道:“快到榻上歇着去,别傻站着了?。”
程岐囫囵应了?声,半晌,忽道:“只有夫人待我好。”
语调轻柔,???? 尾音上扬。
话说的猝不?及防,细听,又像是在撒娇。
偏偏程岐还像是怕桑虞没有听清一般,又固执地重复了?遍,“只有夫人待我最好。”
桑虞正纠结着第?一次为未来夫君宽衣一事,闻言,轻轻“嗯”了?句。
程岐听在耳里,却有些不?满意了?。
“嗯”?
一句“嗯”便算了?吗?
“夫人不?要求回报吗?”程岐默默抬眼,浓密的黑色眼睫下?,全然是迷蒙酒气包裹着的清醒。
蓄谋已久的清醒和贪恋。
桑虞堪堪把对方的外袍脱掉,理论到实践成功,心情颇佳,“回报?”她想到重逢之后?对方的照顾与处处贴心,语气更为温软,“不?要回报,是我要以?身相许。”
总归这?人现在喝醉了?酒,也记不?清什么东西,吃饱后?,她的胆子也大了?点儿。
两人如今一向没什么安全距离的。
更不?必说,男人眉眼间的攻击性早在进门时便陡然收起,加上有意地卖乖装可怜,如今更是黏黏糊糊的,“以?身相许?”
这?句话更像是冲锋前的号角,昭示着某些不?能?言说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