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语气温和,程隽这才找回几分做老子的?威严,面色稍缓,“你离家一年多,实哥儿可想你这个哥哥了。”
饭桌上的?众人只是笑?,边穿插着几句恭维的?话语。
今日是家宴,故而仅仅也只有五人在场。
庄氏的?云哥儿第?二子还小,刚到总角之年,静静坐在对面,冲程岐笑?着。
程家的?旁支亲戚本就不算多,因此,倒是省去程岐许多事?情。
于是,他便也只是扬唇笑?了笑?。
程隽看在眼底,见?状,给庄氏使了个眼色。
庄氏依言,接着夹菜的?由头,忽然?问了句,“说起来,淮川你许久没回家,不知咱们府邸隔壁李大人家的?姑娘......可还记得?”
一时间,饭桌上的?气氛骤然?沉寂。
程岐倏地放下碗筷,抬眸瞧她,“母亲这是要给我说媒了?”
男人的?目光似针,平静却?惹得她不敢再多瞧。
庄氏只得干巴巴憋了句,“桑家的?女儿是不错,样貌好?,与你也是旧相识,但李大人家的?姑娘也是如此啊!”
“所为一家好?女,百家求娶,你难得回来,见?一见?也是不碍事?的?。”
“若是你真的?喜欢桑家那个,当?个妾”这是庄氏本来要说的?,然?而,触及到自己继子冷淡的?神情,便又慌忙改了口,笑?道:“......侧室,也是极好?的?。”
京城赐婚的?消息,经?过程岐刻意的?压制,尚未传至苏州。
这也是他和陛下交易的?一部分。
但眼下,程岐竟突然?有几分后悔。
若是没拦着,这几人早早便知晓,是否就不会说出这些败心情的?话语了?
他还以为这幅和和气气的?景象能?够演的?久一些呢。
“侧室?”
他的?神情似有些为难,连带着吐出的?话语,也变的?极为刺耳,“只是,怕是不能?如您所愿了。”
庄氏一愣,下意识追问,“为何?”
“圣旨已下。”
程岐嗓音低哑,此刻,落针可闻的?环境下,更显得清晰。
“我自然?是要娶桑虞做我的?正妻的?。”
折返 心之归处,如是而已
男人话?音一落, 久久不曾有人有所动作。
须臾,庄氏才如梦初醒,喃喃重复了遍程岐的话?, “正妻?”
圣旨已经下了,做正妻?
这如何使得啊!
她还?指望着她的实哥儿和云哥儿能够沾带些好处, 来日也?到京城进学、做官呢!
庄氏的目光无意识地?望向自家丈夫, 一转神?, 发现程隽也?是满脸惊色和强压着的怒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语气难辨喜怒。
然而程岐见了,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几分, “自然是二月末刚回京时,陛下给?的封赏。”
“好端端地?, 陛下怎么会突然给?你赐婚?”
“那桑家的姑娘父亲过世才大半年,尚未出孝期,陛下怎么可能”
程隽说?到这儿,才仿佛大梦初醒, 恍然道:“淮川,你和父亲说?实话?, 这......是不是你求来的?”
“赐婚, 是不是你的手?笔?”
“手?笔?”程岐神?色定定, “父亲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京城朝堂, 有才干、有背景的臣子何其多, 哪里轮得上他这么一个稍稍有点儿姓名的世家子呢?
京城的世家子, 和路边的大白菜一比, 如今也?不遑多让。
可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