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足够了。”

气氛一时间再度安静，只不过这一次要更微妙些。

半晌，大?约是那股莽劲散了，理智回?笼，面上显得有几分不自在，“现?在，我护得?住你了。”

他有些羞，耳尖不可控地再次被一片红霞所笼罩，“结发为夫妻。”话说出口，竟是自己先慌了起来?，但好在他惯会养气，因而面上还是如玉郎君的淡然?神情。

只是察觉到桑虞目光投注时，短时间内，眼睫眨动的频率快上许多，“不知，我有没有这个机会？”

两人在其他事情上称得?上一句直率，唯独感情一事，是一个比一个含蓄。

礼法束缚下，那些挣脱于之外?的真心便显得?尤为可贵。

“你家里......不会允许你娶上我这么个商户女的。”桑虞尽量让她的语调不那么消沉，掩去心底的期待，平静道：“我之前?不告而别，也正是有这个考量在。”

这句话意味的意思太多。

程岐的精神时刻紧绷着，自然?一下捕捉到了其中的漏洞。

桑虞说，她从前?便有过这个考量。

从前?......？

可几?乎是他想追问时，???? 对方便立刻打碎了他的幻想，“你是我能够到的最好的选择了。”

吐出的话更像是想要开诚布公地聊上一场，“以前?我想到你的时候，是有感情。”

程岐待她那么好，那些特殊的、隐秘的关怀，她并非是视而不见，毫无?所感。

她整日坐在火堆旁，早就被炙烤得?浑身发烫了。

“淮川，我不想骗你。”

“哪怕是到如今，感情占了上风，但......情感之外?的东西，仍是我考虑颇多的。”

“你问我，想与我结发，我自然?是愿意的。”

“可那是我权衡之后的行为，我对你的喜欢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自打那声“淮川”一出，程岐便不可控地晃了神。

算起来?，桑虞还从未唤过他的表字，以前?是他尚未及冠，如今她则更偏向于前?几?年的习惯，唤他的名字。

程岐原以为他对于这类的细节是无?所谓的，可......

既然?桑虞能唤表字，且如此?缠绵动听?，那是不是也能唤一些其他的东西？

例如说......夫君？

半晌，程岐发现?他的一颗心有些跳得?过快了，回?神，下意识抬眼，又发现?对面的人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

桑虞语带疑惑，“你在想什么？”

“没。”程岐神态自若地回?视，“你不用担心。”

“我家里现?在做不了我的主。”

无?非是过程艰难些，他想娶谁自然?便娶谁，再者，他也不愿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牵扯上太多的利益。

程岐想到皇宫里那封圣旨，心下哂笑：那东西怕是早就写好封存，等着他拿燕郡的兵符回?去换的。

“你一直很诚实，自然?更没有什么骗不骗我的事情。”

“而且......就算你骗我，我也是甘之如饴。”

“至于什么权衡利弊，那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全然?因?为我的这份爱而失了头脑，那不像你。”

“我想要娶的，从来?都是真实的你。”

“阿虞。”程岐无?端又开始扭捏了起来?，“你能......再唤一声我的表字吗？”

桑虞没想到他一通说完，最先提的是这样微不足道的要求，一时间，神情也有短暂的空白?，“......淮川。”

下一刻，男人骤然?俯身，拉近了两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