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盛,他英俊的五官显露出来?,连带着?眉宇间那些丝毫没有隐藏的杀意与势在必得。
不多时,又有相当一部分人丢下刀剑。
霎时,太守府的护卫们更受激励,不知是谁起的头,竟一窝蜂重复起程岐方才的话语。
“饶尔不死!”
“饶尔不死!!!”
翟刚见?大势已去,眼底涌现几丝落寂。
越是与程岐交手,便越能明白两人其?中巨大的差距,原先还想着?能够以数量取胜或是用些见?不得人的阴招,谁知竟是他大意了。
既如?此......那也怪不得他!
“程大人。”翟刚的声线有些嘶哑,大约是失血过多,隐隐还带着?几丝理智即将?消散的疯狂。
融于雨丝,有些模糊了其?中歇斯底里的情愫。
听着?俨然如?同正常人一般,“你还不知道吧?”
这句问话太像是什么坏消息的预告,程岐眸子微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只手下攥着?对方衣襟的手更添了几分力气。
翟刚意识到这点,忽地开始放声大笑?,“哈哈......”一开始是断断续续的,后面被雨水呛着?后,笑?声愈发怖人。
程岐敏锐意识到有几分不对劲,开口道:“将?死之人,还在故弄玄虚吗?”
翟刚闻言,笑?得愈发肆意。
知晓对方是在试探,好叫他说出某件事情,然而此刻,他竟隐隐有种大仇得报的诡异之感?。
“你怕了”他的语调越来?越高,近乎是神经质地重复着?,嘶吼着?,想要公之于众,“你怕了,程大人。”
“你猜猜,杨郸的那个宝贝孙儿,此刻在何处啊?”
翟刚的喉间满是鲜血的滋味,他有心想要压下,却只是徒劳,血渍如?同杯中的水,满得快要溢出来?。
或许,已经溢出来?了。
而他这个容器,怕是已至终点。
大概是知晓命数已尽,他干脆把这些日?子得来?的消息一股脑地倒了出来?,“还有你那个相好,你猜猜到底是他们哪一人先一步命丧黄泉”
颈部的那只手愈发用力,像是要把他的脖子折断,然而翟刚的脸上却满是自得,好似赌徒呀对了宝物,愿意倾注生命为?代价,“你怕了”
雨声淅沥,砸落在剑身之上。
锋利的剑划过肌肤的那一刹那,映入周遭人眼帘的,是翟刚不甘又吃惊的神情。
败势顷刻间席卷。
人群的骚动,贼寇的反扑,乃至太守善后交代的话语,似乎在这一刹那都被程岐抛诸脑后。
男人身形如?风,一路疾驰。
晶莹的水花顺着?深夜的寒风飞来?,极冷。
然而,程岐只觉得他此刻好似更冷。
身上,心底。
过去许多的场景穿插眼前,汇进瓢泼雨丝,又在某个时刻凝固,定格。
程岐一时很难说清他当下的感?受。
好像是焦急,又像是担心。
他甚至有些拿不稳剑。
......
枝头,折了大半的枝干终是经受不住暴雨,“啪”的一声掉落。
桑虞身上的衣裙早已经脏了,被雨水一冲,呈现出暗红与褐色交织的古怪色彩。
杨淇在她的身后,一动也不动。
三个贼寇将?两人围住,不断逼近。
缠斗许久,她的匕首已然四?分五裂。
斧子劈过来?的那一刹那,桑虞下意识紧闭着?眼,眼睫在雨水的作?用下,抖得更加剧烈。
她整个人钉在原地,挡在杨淇身前。
离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