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二十年的生存经验告诉他,越是美丽的东西往往越致命。
“知道回去的路吗?“他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江听晚垂下睫毛,在脸颊投下小片阴影。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记过庄园的地址德文希尔把她保护得太好了,好到让她忘了这个世界有多危险。
“怎么?你不会连自己住哪都不知道吧?”诺尔看着江听晚的沉默有些好笑。
怎么能有人傻成这样。
“德文希尔公爵府...你知道吗?“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看见诺尔的表情突然凝固。
少年猛地展开双翼,雪白的羽翼刹那间填满整个阁楼空间。
那些羽毛在月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每一片都像是被星光亲吻过,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时,仿佛有银河在他翼间流动。
江听晚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她看过昭君屹美丽的蝴蝶翅膀,那种五彩的荧光,美艳动人。但是这双翅膀不一样,这双翼宽广而轻盈,每一根羽毛都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光芒,宛如千万片细腻的雪绒交织在一起,既坚韧又温柔。
这样雪白的双翼,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每一次挥动都似乎能拂去世间一切尘埃与忧伤,带来宁静与希望。
这个少年分明是误入尘世的雪色精灵。
第42章 高塔
庄园里,德文希尔修长的身影被月光雕刻在落地窗前,银蓝色的月华如水般漫过他的肩线,在昂贵的丝绒地毯上拖出一道孤寂的剪影。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晶杯,冰球与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流转着蜜糖般的光泽。
客厅中央,渊澈慵懒地陷在真皮沙发里,金丝眼镜链垂落在锁骨处微微晃动。
他指尖把玩着那枚遗落的光脑手环,全息投影的蓝光在他镜片上投下诡谲的纹路。
渊明焦躁地来回踱步,高定手工皮鞋在地毯上碾出凌乱的痕迹。
而昭君屹则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立在阴影处,异色瞳孔在暗处泛着野兽般的幽光。
四人各怀心事。
“你们说,会不会是雌后做的。”
“不会……她不会蠢到亲自动手。”
德文希尔眸色幽暗。
“那怎么找,小家伙那个样子,帝都这么大,她那傻了吧唧的样子能好好的吗?”
渊明无奈了。
自己就是猪脑子,居然让她自己出门。
三人皆陷入了沉默。
……
高塔
朝阳将整座废弃钟楼浸泡在蜂蜜色的光晕里,诺尔雪白的羽翼边缘被镀上一层金边,每片羽毛都清晰可辨。
“你要送我回去吗?“江听晚仰着脸,嗓音软糯,像是裹了一层蜜糖。
诺尔别过脸,避开她澄澈的目光,语气生硬:“就当是还你疗愈的债。“
他向来独来独往,不习惯与人亲近,更遑论是一个娇弱得仿佛一捏就碎的雌性。
可偏偏,她指尖的温度还残留在他的皮肤上,让他莫名烦躁。
“那……我可以试试治好你的伤吗?“
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原则,江听晚想试试。
她想试试自己的治愈力能到哪种地步。
江听晚小心翼翼地靠近,指尖轻轻点向他的脸颊。
诺尔没动,任由她触碰。
如果她敢耍什么花样,他就直接把她从塔顶丢下去。
金绿色的光芒自她掌心流淌而出,如春日溪流般沁凉。
诺尔微微一怔,那道伴随他多年的狰狞疤痕,竟在这柔光下渐渐褪去狰狞,只余下一道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