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屹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如果您真的这么做,那我宁愿当初和父亲一起死在战场上,宁愿生在烂泥里,毁灭在无尽的星河中,也不愿当一个被您嫌弃厌恶了一生的皇太子!”
说完,昭君屹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他的背影显得孤独而决绝。
在离开前的最后一刻,他回头望向雌后,那眼神中的冷漠与疏离,是雌后从未见过的。
雌后愣在了原地,她突然意识到,这个被她忽视多年的儿子,心中竟然藏着如此深沉的情感与决绝的意志。
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也从未试图去理解他的想法和感受。
然而,雌后并没有丝毫悔意。
她坚信自己是正确的,是整个帝国的守护者,是掌握皇权、尊贵无比的雌性。
她甚至亲手完善了雌性保护法案,为帝国的雌性提供了强有力的保护。
在她看来,那些离经叛道的雄性,如德文希尔之流,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们违背了帝国的传统与法则,拒绝接受雌性的安抚与统治。这些雄性,才是应该被清除的异端!
雌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她低声自语:“我不会错的,错的永远是那些不肯臣服于我的人。”
她怎么可能有错?
真正有错的,是像德文希尔这些离经叛道的雄性!
没了雌性的安抚,他们什么都不是!
第66章 陌生
暴雨如注,铅灰色的穹顶被闪电劈开一道道惨白的裂痕。
昭君屹修长的身影斜倚在落地窗前,金线刺绣的窗帘在他指间皱成一团乱麻。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窗帘上的暗纹玫瑰,紫晶般的瞳孔里倒映着庭院里那株摇摇欲坠的朱丽叶玫瑰。
血红色的花瓣在狂风中片片剥落,像被撕碎的婚书,跌进泥泞的夜色里。
每一片花瓣坠落时,他太阳穴就跟着跳动一下。
“现在开始,你只属于我。”
当昭君屹横抱着昏迷的少女穿过青铜门廊时,月光在他睫毛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怀中的江听晚苍白得像一捧新雪,裙摆垂落成破碎的月光。
她发间缠绕的玫瑰残瓣散发着甜腥气息,让他想起去年仲夏夜,她踮起脚尖为他别上蔷薇时,指尖擦过他喉结的触感。
烛光掠过她脖颈处淡青的血管时,昭君屹听见自己喉间滚出压抑的喘息。他本该直接带她回庄园的如果没看见她无名指上缠绕的奥古斯特家纹章。
那枚契约戒在烛光下闪着刺眼的金光,像一柄匕首捅进他心窝。
酒杯在他手中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恍惚的思绪。
红酒顺着指缝蜿蜒而下,却不及心口翻涌的刺痛万分之一。
“你最终还是答应他了吗?”
他的声音淬着冰確,后槽牙咬得发酸。
远古凶兽的血脉在血管里沸腾,苍青藤纹自颈侧攀爬而上,在脸颊绽开妖异的图腾。
月光透过琉璃穹顶,在江听晚睫毛上碎成星屑。
昭君屹凝视着她无名指上那圈紫金色的契约纹,突然低笑起来。
笑声惊醒了寄生在心脉的蚀骨藤,剧毒汁液侵蚀着血肉,在胸腔里开出一簇簇带刺的蔷薇。
星际导航仪发出尖锐的警报,舷窗外星河倒转。
昭君屹将昏迷的少女搂得更紧了些,任由飞船偏离轨道,坠向银河系边缘那颗幽蓝的囚徒星。
……
暮色像融化的蜜糖,缓缓漫过十二扇琉璃穹顶。
月光被棱镜折射成细密的银纱,为鎏金栅栏镀上霜白的梦境。
江听晚是在一阵蔷薇香中醒来的。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