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隐隐泛红,郦东英说:“他今晚会跟州长在一起,你信不信,边颐前脚送我进来,后脚就会去找陈远路。”
“而我却要进来见你,听你说这些我根本无所谓的事。”
郦东英根本没有半点怨愤陈远路的多情,他早就知道先生的本性是淫是软,若不是这样多情的人儿,他又哪有机会去分一杯羹。
他只恨自己分不到,陈远路能接受那么多人,却接受不了自己,不,是一点都没有把自己纳入候选范围内。
他也想......他也想把阴茎插入先生的美穴,哪个洞都行,他不奢望先生会主动的来“奸”自己,但他愿意让先生快乐,他是最年轻力壮的男人,他可以让先生如同瘫痪躺着不动的精心伺候好他。
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郦东英的归来,当年他被软禁再送走,四五岁的小孩儿,哪有人记得他的模样,郦东情给他在五环外弄了间小房当假地址,也给他了特制的金箔通行证,郦东英拿到手,有些不是滋味,这小小的书签似的薄片,当年他也想给陈远路,大方周到的请他来宫中陪他过年,可那时他没有,他被排挤在外。
但那时陈远路还是来了,心软的不得了,怕他一个孤单......而如今他终于有了特权,可是却连话都说不上。
那薄片上的图案是漫天花海,郦东情说是落英缤纷的意思。
但他看着却觉得像漫天烟花绽放,一眼认出了如此精细栩栩如生的创作,必然是元檀打的底稿。
他就知道......那晚的记忆永远不会只有他一人刻骨铭心,还有元檀。
元檀或许记不得他的哭嚎、记不得谢俸的“死”,但一定记得烟花下陈远路自杀的瞬间。
当两个男人共有了同一个秘密,同一场回忆,同一份情感,在同一刻为了同一人心动,那便有纽带联结,牢不可摧。
那年在他拒绝了元檀提议的做“可以动手脚的”脑额叶手术后,临行流放的那天,元檀来看他,问他从宫中带了什么走,他完全不明白,他的手机、家当,所有跟宫中有关的东西全都不能拿,都留在了这里。
只有一纸对联,他从棉服衣襟里将对联拿出,给元檀看,还装小大人似的奶声奶气故作洒脱道:“要是父皇母后连这个都不给我带,那就算了,无所谓......”
头撇过去,眼泪却在往上涌,憋啊憋啊硬憋回去后,再转头,元檀正在折对联,似乎是看过折完了又递给他。
这东西就是他压箱底的宝贝,现在也还放在了新搬小房里的床头柜里,只是在郦东英刚去酆州,水土不服反反复复做噩梦生病的那段时间,他就发现了元檀当时给他留了个“东西”。
他想先生的时候,把对联翻出来看,便发现了背后龙飞凤舞的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留名谭园。
这自然是元檀的化名,郦东英那时才网购了新手机,第一个就把谭园的号码输了进去。
不过这么些年,也从未联系,起初只是自尊心作祟,不愿意跟檀哥哥联系、倾诉,后来是长大懂了很多事,明白了当年元檀就已经跟先生有染.......但那时先生就在自己身边,陪着他长大,那对元檀再复杂的心情他都能压下去,只要先生在就行了,那他就是赢家。
直到陈远路带着两小孩儿“旅游”,十年来第一次他们分开,郦东英久违的又做起了噩梦,梦里的陈远路又开始“自杀”,一遍遍倒在烟花下。
睡不了,原来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只要人不在,就没有生活可言,靠每晚的视频电话苟延残喘,可是,从某一天突然断了,郦东英躺在床上睁着眼,看指针一点点向后、不断绕圈,血丝渐渐爬满瞳仁,这几天失魂落魄,没有打渔,心底像有什么在抓挠,想破坏、想找个沙包疯狂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