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庇护地。

只是心头隐隐有些阴云,元舍舍抄着镰刀将一株株盛放的月玫瑰再度砍下,看那花瓣绽如血,心中默算,大概还剩两个多月就要生了吧。

一切都要追溯到他哥将陈远路送去北苑医院开始,当时只是想避开东台,北苑的确是最优选,两边关系不错,尤其元檀久居宫中常与那边走动,用医院实属正常,问题就是那里除了住着皇后与两位太子外,还有郦东情的贴身女官朱承欢。

姜宴是如何跟他姑姑接上头,又是如何设计安排嬷嬷进去,这些都是他出院后已经发生过的事,他只听到了姜宴的结论。

“路路在你哥那,据说精神有些问题,但身体状况良好,你哥看不出来对他还挺不错......在那养胎也好,外边太乱了。”

胆子太大了,要不是爷爷年后就动身去了星云大师庙里禅修静养,想必他哥也不可能把人藏进家。

那夜西庭的事他也听姜宴说的一知半解,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谢俸脑损伤,郦东英是凶手.......那陈远路为何出现在那,他哥又去干嘛?

还有据说来通风报信的边秘书......疑云重重,深不可测,他和姜宴都明白,现在不是探究的时机,大家伤的伤,残的残,元气大伤,根本无暇纠缠往事。

最大的愿望就是先保陈远路父子平安。

只是要在他哥眼皮子底下通风报信的确是高难度的活计,姜宴得不到太多的信息,姑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以至于孩子怀了多久都还是按之前陈远路居家时说的三个月推算的......但这有什么关系,现在没人关心孩子到底是谁的了。

元舍舍知道他哥是有些问题的,能对陈远路“好”,那都是有代价的,他自己现在被全面看护中,自发的也肩负起了陪母后,跟爸爸谈心,加强亲子互动的责任,为的就是让他哥更“自由”一些,能够将心思放在娇养孕夫上。

似乎看起来效果不错,因为几乎每天,他都能感受到从顶楼的黑窗里透出的视线,羞涩、好奇、专注,我有这么好看吗?看不够吗?最开始明明还会害怕,我只想看你一眼都会把你吓的再也不敢冒头,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心中时常酸楚,他总觉得是陈远路是代他造了报应,他弄死了鲨鱼和它的孩子,于是老天就弄傻了他的宝贝和......谁知道呢,只要平安就好了,只要平安。

干脆就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把玫瑰的刺给剪了,元舍舍把心神不宁的情绪归结在于明日的送行上,谢俸记得他们所有,从小到大的糗事都记得,可偏偏对去年暑假之后的事没有半点记忆,所有关于陈远路的记忆都丢失了,再也寻不回,这可不是什么创伤性失忆,这是脑子少掉了一块,等于丢掉了一块储存卡。

以至于几个发小一起探望,头上缠着绷带憔悴如骷髅的凤哥儿跟他和雁子打完招呼后,犹如幼时兄长的口吻道:“怎么把金莲儿也带来了,我这样子,可要吓哭人家。”

金莲闻言直接泪奔,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掉,姜宴拿纸都擦不及,还是谢俸掏了手帕递过去,那帕子都是一股消毒水的病房味儿,金莲红着眼盯了良久,抬颌瘪嘴,梗着脖子道:“授受不清,有主之人的东西我可无福消受。”

“有主?男儿志在四方,何谈情情爱爱,别说胡话了。”

谢俸把帕子收回平淡的说着“胡话”,让他们几个面面相觑,这才意识到原来不仅丢了记忆,连性子都老气横秋起来。

“从今天开始,严禁任何人与外界联系,全部安心安全在这里伺候痴痴的月子,暂定两个月的封闭,视痴痴的身体情况缩短时间,违者自求多福。”

腿上堆花的元檀在产房外下达命令,由护卫传达给各个岗位上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