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

梁鹤洲被愧疚压得心口沉沉。

近来裴素丽的病情有所好转,被医生允许到楼下小花园散散步。她当然不能走动,只是坐着轮椅,被梁鹤洲推着晒晒太阳。

燕惊秋不知道这些时候他们都聊什么,但三月底的一天,梁鹤洲突然告诉他,裴素丽想见他一面。

他买了一束康乃馨,下午两点到的医院。

天气很好,花园的鹅卵石小径两侧种了几棵樱花树,花瓣簌簌而下,梁鹤洲牵着他走在前面,他有些忐忑,故意放慢脚步,悄悄打量坐在远处长廊下的裴素丽。

廊上铺满了紫藤花,在光下印射出一片薄紫色,她坐在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脸颊架着一副老花镜,举着报纸,脸上还戴着吸氧管,很瘦,看起来似乎还没有身下的轮椅重。

离得越近心中怯意越盛,燕惊秋甩开梁鹤洲的手,停下来不敢再走。

“鹤洲,我……”

梁鹤洲捧着他的脸,“没事的,只是说说话,马上我们就回去了,好吗?”

他迟疑着点了点头。

裴素丽听见脚步声后抬起了头,摘下眼镜合上报纸,看着他们走近。

燕惊秋把花递到她面前,垂着头喊了声“阿姨”。裴素丽很久都没说话,也不接花,太阳晒得人浑身燥热,他满手是汗,正想把花收回来,手中一空,梁鹤洲把花递到了裴素丽怀里。

裴素丽垂着眼摆弄康乃馨的花瓣,咳了两声,说:“很漂亮,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