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被撩起来,堆叠在宋寒清的腕间,一大片小麦色肌肤裸露在寒冬腊月里,隐约能看见腹肌。

他没有丝毫抗拒,姿态放松,身上的棉衣已经垂到臂弯,微微低着头,两手插在裤兜里,右脚脚背还勾着一只足球。

暧昧旖旎的氛围感几乎要从手机屏幕里溢出来,燕惊秋看得耳朵发热,总觉得那男人眼熟,盯着那足球拧眉,滑动照片反复翻看,一种难以名状的熟稔感袭上心头,就像猛然发动攻击的眼镜蛇,电光火石之间毒液已经将他麻痹得动弹不得,心脏几近停跳。

宋寒清抱着的,分明是梁鹤洲。

除去那足球,还有照片中男人眉间闪闪发亮的眉钉可以佐证燕惊秋的猜想。他本以为那只是光影变幻造成的效果。

燕惊秋扔下手机,抱着隐隐作痛的头呻吟了一声,拔掉手上的针头翻身下床,在病房里来回踱步,最后走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总之不能再继续待在病房,放任思绪发酵,他必须得找点事情来做,否则,梁鹤洲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一定会把他逼疯。

在走廊里浑浑噩噩胡乱走了一阵之后,他遇见了关远山。

关远山很是惊讶,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支支吾吾,句子中杂糅着一些没有意义的词汇,叫人不明所以。

他这幅模样,难免让关远山想到他的病史,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着,便说:“学长,我现在要去给病人查房,你和我一起去行吗?”

燕惊秋求之不得,和他坐上电梯,慢慢冷静下来,指着他手里的病历,问:“我能看看吗?”

关远山犹豫片刻还是把病历递给了他,说:“这个患者昨天早晨刚刚入院,女性,50岁,重度肺纤维化,患者家属想要肺移植,但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学长有什么意见?”

他说完,电梯也正好到了,燕惊秋跟在他身后出去,边看边说:“你是对的,先不说费用问题,就算能找到合适肺源,这项手术本身风险很大,不一定能成功,就算成功,术后存活的时间也不会很长,而且我觉得她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进行任何手术了。”

他语气冷静自持,与方才判若两人,关远山看着他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病历上移动,几乎可以想象到这双手稳稳地拿着手术刀的样子。

实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