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灭自我。
反正总归都是好事,也只会是好事。无忧无虑生活着的富家子弟,再落魄,也不至于沦落到和他相同的境地。
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燕惊秋真的过得不好,大概受了很多委屈,远远超出他自己十多年来承受的所有。
他很想再点一支烟。
“那个,没、没事吧?”然然出声问道。
梁鹤洲轻轻拉下燕惊秋的袖子,声音嘶哑,说:“我……先带他走了。”
他抱起燕惊秋,紧紧环着他细瘦的腰肢。燕惊秋单手搂住他的肩靠过来,在他耳边细细地啜泣,说:“我好疼……鹤洲……”
“……对不起,对不起,弄疼你了。”梁鹤洲把他按在怀里,躲过拥挤的酒吧人群,从后门走了出去。
他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拦到一辆出租,抱着人坐进去,询问他现在住在哪里。
燕惊秋报上地址,又小声地说:“原来的公寓……被妈妈卖掉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梁鹤洲没回话,理了理随意缠在他脖颈上的破旧围巾。
他当然是去看过,所以才知道,怀着忐忑的心迈进公寓大楼,熟悉的电梯,窄小的镜面轿厢,坏了的数字按钮,走出电梯后两三米宽的走廊,公寓的厚重大门,两侧贴着稍稍褪色的对联,里面传出一家三口欢乐的笑声。
偶尔,他会在公寓附近街区闲晃,漫无目的,自己也看不透自己的心。
“你说话……”燕惊秋拽着他的领子,手还是不停地发抖。
梁鹤洲拂去他脸上的泪,“你想听什么?”
“我……随便,你随便说点什么,你不说话,我好害怕……”
“手很疼吗?”
燕惊秋摇头又点头,梁鹤洲想再看一眼,他却不肯,把手背在身后躲开了。
“给我看看。”
“不行……太、太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