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鹤洲擦了擦额头的汗,汗水将他身上的硫磺皂气味放大,被风吹着一阵阵往鼻腔里钻,原本燕惊秋没什么旖旎心思,这会儿情不自禁往他怀里靠。
梁鹤洲推开他,好像很不耐烦,皱着眉问:“所以想起来了吗?那个长头发的男人?”
燕惊秋瘪着嘴巴“哼”了一声,说:“好像有这么个人吧,我喝醉了,他送我回家。”
“没了?”
他比昨晚犀利许多,一副盘问的口气,燕惊秋感觉有股威压重重砸下来,第一次知道原来梁鹤洲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
但他确实记不清了,那天喝完酒又感冒,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可既然身体不舒服,那么一定不会和那人发生什么,大概顶多只是亲亲抱抱这样吧。
他囫囵答道:“哎呀,可能他只是洗了个澡嘛。”
“是吗,”梁鹤洲把水杯放回包里,“那我走了。”
“欸,别啊,再陪我一会儿嘛,鹤洲,鹤洲!”
燕惊秋去拽他,他不愿意回头,两人拉拉扯扯,燕惊秋硬生生把他的背包扯了下来,原本拉链就拉得不是很紧,这么一闹,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梁鹤洲还是沉默,蹲下来捡东西,几本书,笔袋,水杯,几枚创口贴,还有一把钥匙。
燕惊秋认出来那是学校宿舍钥匙,昨天还挂在那个足球钥匙扣上,今天就孤零零一个了。他不满地用脚尖点了点钥匙旁的空地,问:“钥匙扣呢?”
梁鹤洲抬起头看他,眼神很冷,学着他的语气说:“可能它丢了。”
“什么?梁鹤洲,这是我送你的东西,是定情信物,你怎么能把它弄丢了?”
梁鹤洲迅速把东西捡回背包,一眼都不愿意再瞧他,又是要走。燕惊秋不耐烦地叫住他:“梁鹤洲,你在生气吗?也用不着这样吧?我不就是出去喝个酒吗,干嘛这么大反应。”
不就是出去喝个酒。梁鹤洲咬了咬牙,说:“既然你喜欢喝,那你就去吧,我不会再提,往后你做什么也都和我无关。”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燕惊秋终于压不住火气,大声喊道:“够了吧,有什么好闹的!真是烦死了,就没遇到过你这么爱较劲的人,我都解释过了还要怎么样啊?和你谈个恋爱这么麻烦,分手算了!”
梁鹤洲心口一悸,回身看过来,燕惊秋抱着手臂,面容冷峻,直直地和他对视,似乎并不是在说笑。
“……好,你想的话。”他从喉咙里挤出这几个字,迈开步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燕惊秋气得脑袋发昏,没想到梁鹤洲答应得这么爽快,一回忆起两人认识后他在梁鹤洲身上碰的壁就火冒三丈,只觉得他不愧是传闻中那般冷漠的人,相处这么久也该有些感情,谁知他竟然如此毫不犹豫。
下午上课他根本没心情,晚上约着程庭南又去酒吧买醉,回想起梁鹤洲质问他是不是和别人不清不楚的那副模样心里就发堵,报复般的叫了很多人作陪,玩的比昨晚还要放肆,梁鹤洲越不让他做什么,他非要做给他看。
闹到半夜,喝得烂醉如泥,意识断片,一睁眼又是白天了。
头疼得厉害,屋子里满是酒气,他下意识喊了两声“鹤洲”,喊完才反应过来,心里还是火大,拿起手机想看看昨晚梁鹤洲有没有发消息过来讲和。
列表里梁鹤洲的头像确实在最上方,时间显示凌晨12点多,他点进去一看,页面里一水的绿色对话框,全是自己发给梁鹤洲的消息,是十几张自拍,他搂着男男女女的亲密照,不是贴着脸就是靠着额头,还有他自己对着镜头笑,旁人亲他脸颊的。
最后一张照片下方显示一行小灰字:“洲洲宝贝”撤回了一条消息。
聊天界面就再没别的了。
燕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