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惊秋注意力不在武替上,问:“拳击馆?”

然然却会错了意,有些害羞地笑了笑,“看不出来吗?我还拿过奖呢,不过是十几岁时候的事了,现在就是偶尔去玩一下。”

燕惊秋根本没听进去,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梁鹤洲的生活其实并不如他想象中那般光鲜,或许到现在为止,他仍旧还没有还完债款,母亲又病重,日子怕是雪上加霜。

宋寒清会帮他的吧?当然要帮,两人不是恋人么?

他心烦意乱,叹了口气,又问:“那你是宋寒清的司机?”

“不是,我不是呀。”然然仍是那副含糊的语气,冁然一笑,眼神倒是很真诚,看不出什么敷衍,但明显是不想多说的意思,燕惊秋也没再问。

回到家已经是午夜了,程庭南竟然在,见他进屋,便拿着冷掉的外卖去厨房加热,问他去了哪里。

他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程庭南打开微波炉,想起梁鹤洲做饭的样子,说:“给客户送手表。”

“今天本来要去看医生的,你忘了吗?我接到医院电话了。”

“啊……忘了,明天再去吧。”

“有按时吃药吗?晚上睡得着吗?”

“嗯。”

程庭南拿了双筷子递给他,又说:“出门怎么电视都不关,我来的时候听见声音,还以为你在家,进了卧室没看见你人。”

“嗯,开着呗,也没什么不好的。”

程庭南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把菜从微波炉拿出来,端上了桌。

“我还有事,先走了,衣服在洗衣机里记得晾,冰箱里有水果,自己拿着吃,别忘了去医院,过几天我再来。”

燕惊秋心不在焉地点头,看着他出门,坐在桌前懒懒摆弄筷子,没有胃口。

菜品很丰富,卖相也很好,但他惦记着梁鹤洲煮的面条,那碗被然然吃了的面条,素面,连鸡蛋都没放,只有两棵水煮青菜和一些香肠丁,远不如面前的饭菜,但他就是觉得那个要好吃一些。

他用筷子挑了几粒米,机械地嚼着,总觉得家里太过安静,又把客厅的电视打开了,仍是《明月赋》,刚刚跳片尾曲,不一会儿便又从头开始播放。

他几乎可以把剧情背出来,宋寒清,或者说梁鹤洲在几分几秒出场,在什么时候挥剑出拳,什么时候被打倒在地,从马上摔下来的戏份,中箭的戏份,全部都烂熟于心。

可是这些都毫无意义,他彻底搞砸了,把一切弄得一团糟,梁鹤洲甚至一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仇人架势。

他只能坐在这里,看什么劳什子的电影。

晚上吃了药,几分钟便混混沌沌陷入了睡眠,怀着期待想要梦见梁鹤洲,但药效确实很好,什么梦都没做,一觉醒来又是中午了。

没去开店,在家里无所事事,对着电视一下午,捱到晚上,实在忍不住,穿好衣服赶去医院。

他也学着宋寒清,全副武装,遮得严实,在裴素丽病房外鬼鬼祟祟,没见着人,只好去护士站打听。谁知护士告诉他,裴素丽转去了高级病房,具体在哪一间并没听说。

来之前他就有这种预感,可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还是陡然慌了神,心悸得喘不上气,稍稍缓过来之后,又无头苍蝇似的在住院大楼一层一层找,但不异于大海捞针。

徒劳奔走到午夜,他终于放弃了,坐电梯下到一楼,散步去附近的小花园坐了一会儿,就要离开时,从树丛掩映的小径里走出来两个人。

四周没有灯,只有那两人嘴里咬着的烟的火光明明灭灭。燕惊秋看着他们默默走过来,站起来喊了一声“鹤洲”。

左边那人顿住脚步,半晌,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