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犯了很多小错误,被经理罚打扫卫生,于是后半夜没能休息,熬了一个通宵,换班时已经是七点过五分钟。
店里提供早餐,简单的米粥和咸菜,往常他会吃了再走,今天换好衣服就冲了出去,赶去公寓。
买完包子从早餐店出来,正好看见燕惊秋也走出公寓大门。
燕惊秋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懒懒朝他摆了摆手。他跑着过马路,把早餐递给燕惊秋,燕惊秋什么话都没说,咬了口包子,看看自行车后座,又看看他。
他只好又把衬衣脱下来垫在后座上,载着他晃晃悠悠去学校。
半路上,他听见燕惊秋含含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好困啊”,紧接着便感觉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贴上了脊背。
隔着薄薄的背心,燕惊秋咀嚼东西时颌骨上下开合的细微动作,轻易地传递过来,像一根细线,蜿蜒到心口,紧紧绑缚住他的心脏。
*
在教学楼前,燕惊秋一眼看见了像往常一样等在廊下柱子边的程庭南,一时之间把梁鹤洲忘到了脑后,没等车子停稳就跳下来,连招呼都不打就跑进了大楼。
程庭南听见脚步声,从手机屏幕上抬头,挑了挑眉,说:“你自己买了早饭?怎么不跟我说,我还给你买了一份。”
燕惊秋摇摇头,“梁鹤洲买的,他还送我来学校了。”
“你在想什么,”程庭南笑起来,“你要追他,怎么反让他给你买这买那做这做那的?”
“他也没不愿意啊。”
“人家家境本来就不好,至少别让他给你花钱。”
他这么一说,燕惊秋似乎才意识到,“嗯对,我一会儿把钱给他。”
“你有没有问他家里为什么这么困难?大家众说纷纭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庭南指了指楼梯,和他一起上楼。
燕惊秋答:“昨天是有聊到这个,但我没问。”
“怎么不问?”
“没兴趣,我不想知道,而且与我无关,这不是他自己的事吗?”他很无辜地耸耸肩,自然而然地吐出了一句连程庭南听了都感到受伤的话语。
是的,燕惊秋就是这幅模样,他从来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和处境,随心所欲,自我至极。
程庭南垂眸,微微笑了笑,说:“你这样是追不到人的。”
燕惊秋跨了几级台阶,走到高处,回身看着他。阳光射进楼梯转角的窗户,打在他脸上,上面短而细的汗毛清晰显现,仿佛蜜桃上柔柔软软的绒毛,他扑闪的睫羽把光线切割成细闪的碎片。
程庭南被他的美丽晃到了眼睛,听见他笑着说:“到最后,每个人都会喜欢我的,从小就是这样,不对吗庭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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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上在公寓楼下等梁鹤洲,逐渐变成燕惊秋的日常。
梁鹤洲换了一辆新的自行车,后座不像之前的那么硬了,载他到教学楼后,他再和程庭南一起去上课。
假如程庭南要去别的教学楼,或者上午没有课的时候,就由梁鹤洲把他送到教室门口。他装满沉重课本的书包,就让梁鹤洲背着,这时候再回到他手里。
早餐也不需要程庭南再替他操心了,他寄存了几百块钱在梁鹤洲那儿,每天早晨梁鹤洲都会买好两个青菜香菇馅的包子给他。
有时候梁鹤洲会多给他一瓶能量果汁,板着脸闷闷地说:“饿的时候喝。”
他不喜欢,但从来没提起,因为觉得梁鹤洲说这句话时很可爱,具体可爱在哪儿,他也说不出来。等到了教室,他就把这瓶饮料送给坐在他身边的随便什么人。
中午他和程庭南一起吃饭,下午上完课后,他会去操场等梁鹤洲。
梁鹤洲是体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