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梁鹤洲正朝这边跑来。

“你去哪里了?”他感觉有另一个自己在说话,恍恍惚惚思绪繁乱。

梁鹤洲说:“不是说天热想吃冰的吗?我去买冰淇淋,在店里排队等了一会儿,没看到手机上的消息?”

燕惊秋摇头,紧抓着他的手。什么冰淇淋,他根本不想要。

他本以为会好起来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他和梁鹤洲是恋人,这样就会好的,可是不安还是在,他变得不正常了,有什么一点点在逐渐崩坏了。

随着出国日期的临近,他变得焦虑,暴躁,整夜地失眠,一看不见梁鹤洲仿佛就要哇哇大哭。

梁鹤洲慢慢也发觉他的反常,做了很多,逃掉自己的课去陪他上听不懂的医学理论,每天晚上都早早借了火锅店的后厨做好他喜欢吃的东西带回学校,除了晚上不能和他在一起,白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形影不离,百依百顺。

有次在食堂吃午饭,他在窗口排队的时候,遇到几个女生,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议论他,他没特意去听,遥望着坐在桌边摆弄手机的燕惊秋,直到被她们叫了声“学长”才回过神来。

“有事?”

“没、没有……”

另一人抢着说:“我们就是想跟学长说,我们支持你。”

她拿出一把糖,二话不说塞进梁鹤洲手里,几个女孩子就跑走了。他没反应过来,再看向燕惊秋时,只见他怒气冲冲跑过来,一把打落了他手里的糖,咬牙切齿地说:“为什么要和她们说话?为什么要拿他们的糖?你不是我的吗?你不是说只喜欢我吗?”

餐厅里小小的骚动起来,梁鹤洲抱着他道了歉,把糖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那天燕惊秋午饭晚饭都没吃,水也没喝几口,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显得很焦躁,把书翻得哗哗响,又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又捧着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打完又删掉。

期间他说想喝水,梁鹤洲去倒了回来,发现书桌上堆满了带血的纸巾,握住他的手一看,大拇指的指甲被他撕咬得裂开,半截手指都被血染红了。

他匆匆带燕惊秋去医务室做了简单的包扎。

走出医务室已经很晚了,绿荫道上的路灯都灭下去一半,燕惊秋必须得回家,依偎着他,两人往校门走去。经过校门前那个巨大的日晷雕像时,燕惊秋突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梁鹤洲搂着他,发现他在发抖,而且抖得厉害,脸色煞白。

“不舒服?胃疼?”

燕惊秋摇头,缓缓靠着雕塑坐下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鹤洲,我、我好害怕……”

梁鹤洲蹲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我不是在这里吗,不要怕。”

“可是你很快就不在了,我去国外,你就不在了,我、我害怕,我不想一个人,我看不到你,你会别人抢走的,你喜欢别人了怎么办呢?”

“不会的,我不会喜欢别人,也没有人会抢走我。”

燕惊秋茫然看着他,边摇头边说:“你不懂,我说的你都不懂……你是我的小鹿,就好像、好像我知道陪我睡觉的小鹿要丢了,但是我没办法留住它留住你,鹤洲……”

“我不会丢,”梁鹤洲心中酸楚,却又无可奈何,握住他的手,又亲亲他受伤的拇指,“我去看你,每天都给你打电话。”

燕惊秋垂下眼帘,把头靠在他肩上,紧紧抱住了他。

“……我会很想很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