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7)

不瞑目的高树全,口吐鲜血奄奄一息的秦伟江,只剩焦躯残肢却死不瞑目的刑侦队长冯正,以及冰棺中被人挖走心脏静静躺着的白晓茹!汹涌的倦乏将他包裹,林向泽缓缓闭上双眼······

三个月前9月25日川省江平市白晓茹失踪的第五天,林向泽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流。初秋如针的艳阳灼伤着裸露的肌肤,狭窄的马路人头攒动,他努力踮起脚尖望向街道的尽头。身后不时的催促入耳,林向泽如被水草裹挟的鱼缓缓向前挪动着身体。他抬头眯缝着眼斜望,嘴里小声咒骂着该死的天气!蓬乱的头发下,前额细密的汗珠滑过油腻的面庞。马路对面依稀可见“江平市公安局”一行鎏金大字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些许刺眼的光。

男人已在公安局大厅的长椅上端坐了半个多小时。二楼刑侦支队长冯正紧贴着门,双眼自上而下反复打量着他。对方鞋和裤子布满污垢,灰色的衬衣皱巴巴的贴在身上,蜡黄的脸写满疲倦。紧锁的眉,杂乱的胡茬与紧紧抿着的唇有着一丝不近人情倔犟。

“老大,要不我去给他回话吧。”侦查员肖明远试探着说。“还是我亲自去,他妹妹失踪五天,他上我们这里十几次了吧?”冯正收回目光絮絮叨叨:‘这小子死倔,没有我这个刑侦队长给他回话,估计他能在下面坐一晚上,你信吗?

肖明远矗立在走廊试图听清队长与林向泽的具体谈话,冯正三言两语间,他便瞥见耷拉着眉毛的林向泽,沮丧之情溢于言表。急促的电话铃声从队长办公室响起,肖明远瞥了楼下正在交谈的二人一眼,转身推门走了进去。

肖明远神情严肃的站在一旁,冯正右手紧握话筒静静的听着。挂断电话他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静默良久,许久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赵长河被绑架了!’。“谁?”,肖明远满脸惊诧。‘长河集团的董事长,市商会副主席赵长河?’。冯正沉默点头!房间里寂静无声,苦涩无奈被肖明远长长的叹息打破:‘完了,这下该有我们忙了’!

浴室里水雾蒸腾,林向泽双手撑着墙壁,滚烫的热流滑过肌肤带走翻涌而出的疲惫,白晓茹的失踪让他夜不能寐。连日的追寻让林向泽紧绷的神经和困乏的身体到了极限。那场毁天灭地的地震夺去他全部的希冀与热爱,白晓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至亲,也是他痛苦心灵的唯一寄托与慰籍。秋风隐匿了她的踪迹。苦海中纠缠的心丢失了停靠的码头,满腹的愁怨化作眼中的一汪泉,裹挟着眼前的世界不管不顾砸了下来。哗哗作响的浴室里,男子拳头一下下落在冰冷的瓷砖上,霎时如蛇血水蜿蜒滑落····

华府山水城位于江平市郊,依山傍水绿树成荫处,碧波荡漾的府河如同玉带将全市最豪华的别墅群拥抱入怀。A区08栋在此是特别的存在,房屋的主人乃大名鼎鼎的长河集团的董事长赵长河。金碧辉煌的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投下柔和的光,让人倍感温馨舒适。冯正坐在沙发上身体前倾神情肃然,肖明远面前有个打开的录音笔。头发花白气质雍容,眼眶却发红的老太太正不疾不徐的回答着冯正的问询。赵长河的大儿子赵仁礼,二儿子赵仁厚以及儿媳保姆在旁拾遗补漏·····

城南派出所,值班民警打开拘留室的门,顶着方便面造型的黄头发的小年轻笑嘻嘻对来人调侃:‘叫你们别拘我,本来就没多大事情。你们偏不信!’他斜睨了那位民警继续发问:‘我哥来了吧?’民警斜愣他一眼并没有接茬,黄毛顿感无趣耸肩撇腿走出了拘留室。接到干爸高树全的电话,肖明远知道自已与同事原本约好的晚饭只能爽约。电话那头年逾半百的高树全和自已远在德市务农的父亲曾是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兄弟,80年代的南疆,青春热血的他们曾在闷热潮湿,蛇鼠横行的猫耳洞守卫着祖国的疆土。儿时的他便从父亲断断续续的回忆中知晓猫耳洞战斗的残酷与血腥,敌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