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远也不装了:“那又怎么样?”

纪纾神情冷淡:“我没有得罪过你。”

“你没有?”似乎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张宁远哈哈大笑,“少他妈跟我假清高,不是你教唆靳琛撤了项目?”

纪纾不解地皱眉。

“张家一直和靳家交好,怎么到了你就变了?”

纪纾思忖片刻,明白了前因后果,无奈地叹了口气。

怎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左右靳琛的想法,纪家是,张宁远也是。

他直视张宁远的眼睛,一字一句坦然说:“我是他的妻子,你买热搜泼脏水在先,他当然会维护我,给你们张家一个警告。”

张宁远昂高下巴,不屑道:“妻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他喜欢曲秋远的事人尽皆知。”

“……”纪纾抬脚欲走,“随你怎么想。”

胳膊却被一把拉住,极大的力道捏得骨头生疼,纪纾不得已退回来,用力甩掉张宁远的手,“放开!”

张宁远冷笑:“别急着走,我们的旧账还没算。”

对纪延这样的人,纪纾向来没有耐心,冷冷回望过去,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刀子般吐出扎心的话,直戳张宁远心上:“算什么呢?算王子言不喜欢你,却和我告白吗?”

张宁远怔住,冷笑僵在了脸上。

纪纾继续道:“张公子,你在别人身上找麻烦的时候,先想想自己,是否配得到喜欢。”

张宁远握紧拳头,指节咔嚓作响。

他不愿承认自己喜欢过王子言,并且一直没法忘怀。

可能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不断犯贱,身边从来不缺巴结之人的他,就是喜欢上了那个不屑搭理他的王子言。

他以为王子言是天性使然,冷冰冰不近人情,直到撞见了与纪纾告白的场景。

他躲在阴暗的角落,看着王子言对别人笑,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心底戾气滋生。

张宁远突然嗤笑:“那又怎么样?”

纪纾蹙眉:“什么?”

“我说那又如何?”张宁远走到门口,怜悯地看了纪纾一眼,“我没记错的话,你很怕黑吧?”

纪纾一愣,反应过来迅速朝门口跑去,张宁远却快他一步,“砰”地锁了门,室内陷入沉黑的死寂。

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无数痛苦的回忆喷涌而出,盘旋着,化成魔鬼向他锐利地尖叫。

他捂住脑袋蹲在地上,和无数次被扔进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一样,绝望地崩溃。

“不要……不要!”

砰!

又是一声响,房门被人砸开,高大的身影踏着光向他走来。

发帖的小员工焦急地蹲在会厅,伸长了脖子朝不断朝门口张望。

发出的帖子不断有人催促更新。

【大老板呢?该不是牛皮吹破了吧?】

他回怼:【你懂什么,大佬总是最后出现。】

【装什么逼,傻逼。】

他气急,正准备啪啪打字对喷,门口忽然一阵骚乱,媒体扛着摄像机跟在一人后,一片闪光灯快闪瞎了他的眼。

待看清了来人,一声“卧槽”,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孙子,怎么不说话了?还大老板呢,今晚你和你蒸煮一起暴毙。】

他打了个笑脸:【呵呵:)】

靳琛清晰地听见,脑中理智的弦,断了。

浓厚的黑如同吃人的妖怪,灯无法打开,纪纾绝望地抱着腿,缩成一小团。

他只是来器材室取东西,门却被人反锁。

手机正好没了电,已经关机,倒省去了向人求助的烦恼。

时间被无边的恐惧拉长,极缓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