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封的眼里燃着浓浓躁意:“说话啊,林时安,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为什么把我的微信拉黑了?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知道么!”
对了,自己和白莺见面后就把厉封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是为什么来着?
混沌的大脑中,记忆开始一点点回炉,首先是那张孕检报告,接着是白莺的话。
“他在外面的女人多了去了,不瞒你说,什么样的花样我们都玩过,一个人的,好几个人的,男人嘛,总有需求,林公子要是想报复,恐怕也报复不过来,不用逮着我一个。”
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开。
所有的委屈一股脑倾泄而出。
林时安自以为麻木的心开始刺痛,起初是淅淅沥沥的小点,紧接着轰然碎成一片。
他猛地推开厉封,用尽所有力气,大叫:“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滚!”
他随意抓起手边一切能拿起来的东西,砸到厉封身上,自己却先站不稳,一个踉跄跌倒在了厉封怀里。
林时安晕晕乎乎,高温将理智烧尽,他大哭起来。
“我妈妈死了,我妈妈被她们害死了!”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
“你骗我!你也骗我!所有人都骗我!所有人都不要我!”
“你们都去死!你们才应该去死!”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
厉封的心脏随着林时安的哭声起伏,他赶紧抱住怀里的人,才发现林时安的身体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情绪,手却不受控制地、轻轻拍着林时安的背。
“好了,好了,林时安,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他抱起林时安,小心翼翼放在沙发上,摸他的额头。
烫,太烫了。
厉封轻声说:“我们去医院吧,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去医院……”
林时安拽住了厉封的袖子,霓虹灯下,那双手满是划伤。
一开始,厉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皱着眉拉过那只手,仔细看,那确实是伤口。
他哑声问:“怎么弄的?”
“……与你无关。”
林时安已经冷静了下来。
他深呼了一口气,低声说:“厉封,我们没关系了。”
“是我没说清楚,那房子你可以一直住,我不会回去了,以后你自由了,想找谁睡都可以,只要别在那间房子里。”
厉封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听懂了林时安的意思,他让自己留下,是因为他要离开。
合约作废,所以他们没关系了,他留给他一个房子,算是施舍。
厉封笑了起来。
亏他还在担心林时安。
他找不到他的人,也联系不上,以为他看到那些评论想不开,出了事,吓得心惊胆战,问了王梅才知道,林时安让她寄了一个快递,地点是酒店。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他要搬出去,连他母亲的钢琴都带走了。
可这房间里哪儿有钢琴?
林时安的钢琴呢?
厉封冷笑着问:“你的钢琴给了谁?那个叫齐茗的么?”
“你说什么?”
“林少爷还真是潇洒,说走就能走,也是,对你来说,两百万算得上什么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林时安皱眉,“厉封,你能不能赶紧离开?”
厉封冷眼看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时安,我来了,你在么?”
屋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