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封喉结滚了滚,向前迈了两步又停下,“可以么?”

“嗯。”

“那……我出门了,王永叫我去公司。”

“好。”

厉封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林时安已经转身进了浴室,他盯着浴室门呆站了好一会儿,离开了家。

手机里是30多个未接电话,基本都是王永打来的。

昨天的事闹得很僵,厉封一声不吭离席,又突然红着眼睛冲回来找手机,把一屋子人吓了一跳,王永只好说他是身体不适,着急去医院,将就着糊弄了过去。

可一大早厉封又失联了,今天是和dolass的正式签约,打了多少电话也找不到人,王永人都要裂开了。

以至于厉封回电话时,他差点儿没哭出声。

“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人了!你快点来公司吧,就等你了。”

“嗯,马上到。”

厉封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可王永顾不上,他更累,他马上要心梗了。

挂了电话,他总算松下一口气,还没放松几秒,同事就找到了他。

“永子,赶紧看看微博,都炸了。”

“咋了?”王永心生不祥的预感。

他打开微博,心脏骤停。

昨天厉封在丽景轩拖着一个男人离开的视频上热搜了。

*

林时安并不知道这些。

他洗了澡后,开始收拾行李。

住了这么多年,意外的是,他想带走的东西并不多,几乎填不满一个行李箱。

他自己都没发现,这个所谓的“家”始终冷冷清清,没有半点儿家的样子。

卧室的抽屉里放了一张照片,是他和厉封少有的“合照”,拍摄于某次公司的宴会上,两人无意中站在了一起,镜头里,厉封难得笑得很温柔,林时安没忍住,裁取了两人的部分,打印了出来。

这张照片本来挂在墙上,可在某一次争吵中,林时安不小心把它从墙上砸了下来,相框碎得稀烂。

他犹豫了一下,从碎裂的玻璃框中取出相片,夹在了日记本里。

收拾好后,林时安联系了快递公司,打算先把钢琴寄回老宅,等回去后再转赠给老师。

“二十天左右应该可以寄到。”快递小哥交代。

时间刚刚好,林时安点头,嘱托一定要妥善保管钢琴。

折腾了一上午,钢琴顺利寄走,空荡荡的琴房里,只剩下地毯上的一圈痕迹,证明着它曾经存在。

林时安匆匆扫了一眼,推着行李箱,出了门。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他定了齐茗工作室附近的酒店,方便在演出前排练。

因为很久没有弹琴,齐茗和他决定合演一首相对简单的曲目,但仍需要练习。

距演出不到十天,林时安有些紧张,更多是怕影响了齐茗的工作。

“不用紧张。”齐茗在医院里就对林时安说,“出错了也没关系,有我在。”

林时安踏实了很多。

他入住酒店后,齐茗特地去看他。

“先去吃饭么?我发现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馆子。”

齐茗的眼睛是浅褐色的,笑起来亮盈盈的,却遮不住眼底的难过。

林时安装作没有发现,笑着点头,下一秒,眼前的景象猛然扭曲了一下,他腿一软,栽倒在了地板上。

*

“癌细胞转移的速度很快,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压迫了脑内神经……”医生盯着片子看了几秒,转头看林时安,“你现在有看不清的感觉么?”

林时安心一沉,摇了摇头。

“嗯……”医生眉头紧锁,“距离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