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安觉得没法呼吸,房间里没开灯,黑暗放大了他的想象。
这个令人窒息的拥抱持续了大概3分钟的时间,然后林时安听到那个人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对不起”。
声音很轻,飘在黑暗中,抓不住。
林时安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将他拖走扔在路边的人就是厉封,现在又来说“对不起”似乎有些矛盾。
果然,在那声“对不起”后,厉封猛地将他推了开。
他厉声质问,扯着嗓子怒吼:“你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还以为你被车撞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
厉封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捏了捏眉心,重重呼吸了几下,尽量平和地问:“你去哪儿了?”
林时安皱眉,实话实说:“齐茗把我接走了。”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
厉封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越来越快的心跳声。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身体的记忆告诉林时安,下一刻,厉封很可能会把他提起来,粗暴地扔下,捆在床头,折腾几个小时,直到他昏死过去才肯停下。
他本能地退了一步,可厉封没有动。
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然后咬牙切齿地说:“好,你没事就好。”
哦,原来他是来确认我没事的。
也是,厉封是公众人物,如果不小心害死一条人命,肯定很为难。
林时安松了一口气,淡淡回应:“我没事,你走吧,放心,我说到做到,我们没有关系了。”
可厉封没有走,他像钉子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林时安疲倦地眨了眨眼,决定不管他。
他转身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门。
可躺在床上,又睡不着,只好拿出齐茗给自己的日记本,一页一页的看。
也幸好这本日记落在了齐茗家,不然应该也逃不开被烧掉的命运。
唐婉死后,林家很快就收回了别墅,林时安和母亲的东西被堆在院子里,烧了个精光。
林时安从学校回来时,只来得及看到一堆灰,幸好那几日钢琴送去了保养,不然他连一件母亲的遗物都留不下。
无家可归时,唐薇晴找到了他。
其实他和唐薇晴并不算熟稔,她大多时间都生活在国内,只偶尔去国外拜访过几次母亲。
那时候林时安也不明白,唐薇晴为什么要管他。
她让他住进这间公寓,这么多年,他就一直住在这里。
林时安盯着日记本里的字,感觉在看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他几乎一点都记不起那些字里的情景。
“今天上学的路上看到一只野兔在挖洞,这兔子吃得好胖,我本来想捉的,但是我跑不过它……”
“今天弹琴被老师骂了,还好齐茗在,帮我分散了一下注意,老师说他马上要登台演出了,太厉害了,有一天我能和他一起登台就好了……”
“今天回家路过花店,我给妈妈买了花,她心情很好……”
“今天路上看到了一朵奇怪的云,长得像猴儿……”
林时安失笑。
原来他小时候是这样的人啊,这么无聊的小事也要记在日记本里。
他越看越精神,逐渐来了兴趣,干脆从床上爬起来,坐在桌前,把台灯点亮。
很久没写字了,刚开始几笔写得歪七扭八,还不如十多年前的那个小孩。
“9月23日,晴
今天和齐茗见面,久违地弹了钢琴,他邀请我和他一起登台,我本来是犹豫的,可是他似乎很在意过去的那些事,我不希望我死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