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他才知道,厉封是在隐忍。

他母亲靠机器和昂贵的进口药吊命,在床上睡了五年,也只有林时安这样的背景才能支撑。

那之后,厉封的报复让他措手不及。

他不再想碰任何东西,漆黑的梦里,他又想起过往的那些事,可醒来时,身边却没有人。

林时安仗着合约,立下规矩,厉封每天必须要回家。

可还是不够,他找人跟踪厉封,必须知道他每一分秒的行程。

他的生命里似乎只剩下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光斑。

林时安怔愣了很久。

直到手里的冰淇凌化开砸到了他手上,才终于回过神来。

“怎么了,时安?”

“没事,”林时安看着地上化开的冰淇凌,“抱歉,我把地板弄脏了。”

“没关系的,”齐茗微微皱眉,担心道:“你真的没事?”

“嗯。”

林时安强迫自己不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

他洗了手,坐在钢琴前,细长的手指抚过琴键,起初还有些生涩,到后面,音符从指尖跳跃出来,行云流水。

没想到肌肉记忆还在,林时安有些开心。

齐茗斜靠在门边,静静看他,眼尾挂着淡淡的笑意。

一曲终了,齐茗说:“时安,和我一起展演吧。”

“什么?”林时安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我一起登台。”

*

从医院出来后,厉封一直沉默着。

王永对他这种状态感到害怕,以厉封不管不顾的脾性,他很怕他突然说一句“我和我前女友复合了,我要官宣”。

于是他小心翼翼试探,“封哥,你俩刚才单独在小屋里聊啥了?”

厉封没回答,脑中盘桓着邱晴刚刚说的话。

“我那时候听同学说,你家里单亲,妈妈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还是会遗传的那种,一下就害怕了,我本来想早点和你提分手的,可是又觉得这样做不太好,就一直拖着……”

“后来我家里说要让我出国,我才……其实我说那些话也不全是本意,我是怕你不同意才会那么说的,可没想到那天在你房间里的人是林时安……”

厉封记得,某一次林时安去他家里,他外出去买东西,回来的时候,远远看见林时安把邱晴推倒在地上的情景。

那之前,林时安对他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正常的朋友范围,他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邱晴的敌意,厉封警告过他几次,他才收敛了一些。

于是厉封理所当然地认为,林时安是故意动手的。

他猛地冲过去推开了他,邱晴什么也没说,流着泪转身就跑,厉封以为她受了委屈,要追,被林时安拦住。

“你追她干什么!你知道她说了什么吗?她是来和你分手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八道?你知道那个女的是什么样的人么?”

那时候的厉封极为冲动,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什么样的人都比你这种同性恋变态强!”

林时安愣在原地,眼眶发红。

厉封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了,可他不想道歉,转身要走时,林时安突然开口:“你要是敢去找她,我就找人让她生不如死。”

那是林时安第一次用权力威胁他。

“那之后,林时安又来找过我,他说已经把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你了,他说你不会原谅我,让我不要再去打扰你……厉封,其实我……”

“你说什么了?”厉封打断道:“你那天和‘我’说什么了?”

“我……我记不大清了……大概就是,你家庭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