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宜再也看不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她直直栽倒在地。

脑海里全是他们的新婚夜,顾晏修视若珍宝地咬着她耳朵说:“你是我第一个女人,除了你,我不会碰第二个女人。”

如今却把别的女人搂在怀里,激情四射。

顾晏修,承诺要给我幸福的是你,现在让我流泪的也是你。

早知如此,又为什么来招惹我?

高烧毫无预兆。

恍惚间,乔时宜听见顾晏修温柔的声音:“宝宝乖,爸爸给你讲故事......”

真温馨啊,他在哄已经送给夏月梨的孩子睡觉。

正是当年对她承诺的那样:“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我每晚都给他讲故事。”

这次,她真的该放下了。

6

不知昏睡了多久,她感觉有人在喊她。

“时宜?时宜?”

乔时宜费力地睁开眼,看见顾晏修正端着药碗坐在床边。

“发烧了怎么不告诉我?”他把药吹凉了才喂到嘴边,就像以前那样耐心。

可他一靠近,乔时宜就忍不住想起客厅里的画面。

她颤抖着眼皮,不想看他。

顾晏修盯着她看了很久,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最后却只是低头瞥了眼手表,站起身。

“时宜,药在床头,水温刚好。月梨免疫力低,宝宝见陌生人就哭,她们两个不能被传染,所以这房间从今天起只进不出,佣人会从小窗送饭。”

不等回应,他转身快步离开,直奔夏月梨母子所在的客房。

门“砰”的关上。

落锁声与议论声一起从门外传进来。

“要我说,夏小姐才像顾太太,先生还亲自监督饮食。”

“嘘......这位,不过是个生育工具,你见过哪家正室住次卧的?”

讥笑声越来越刺耳,乔时宜却笑了。

多可笑啊。

从他珍视的存在,到被锁为需要隔离的污染源。

只因他需要保护他真正在乎的人。

从那天起,乔时宜再没收到过饭,从佣人对话里得知是夏月梨的意思。

她高烧不退,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耳边却充斥着外面的欢笑声。

夏月梨害怕打雷,顾晏修捂住她的耳朵安慰;

他们在商量旅行,是他曾经陪她去过无数遍的地方;

他们甚至开始讨论起教孩子说话,就像他曾经从身后抱着她,轻轻在她颈窝里蹭着:“时宜,你说我们的孩子开口第一句话是爸爸还是妈妈?”

意识模糊时,她又看见那年,他捧着姜茶在菜市场等她的模样。

连续高烧三天,她终于退了烧。

乔时宜以为一切结束了,可没想到夏月梨却不打算放过她。

顾晏修薄唇轻启:“月梨想吃你包的馄饨。”

乔时宜只是看到他冷厉的侧颜,便觉得身子一僵,几乎要窒息。

若是换做以前,她一定会红着眼眶拒绝。

可现在,她只是平静地点头:“好,我去煮。”

顾晏修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她的头发:“还算懂事。”

一句“还算懂事”,仿佛在强调她与夏月梨的云泥之别。

乔时宜垂眸不语。

馄饨包好煮好,天已经黑了。

“哎呀!”

话才说到一半,夏月梨便突然惊叫一声,抬手打翻了那碗馄饨汤。

顾晏修就是在那时推开门,看见夏月梨脸色惨白,还没说话就软倒下去,唇角溢出乌黑的血。

乔时宜望着碗里没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