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所有力气，他抓住她的手腕，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顾晏修试探着开口去问她的意思：“怎么样，时宜，你满意吗？若是你不满意就告诉我，只要你能解气，能原谅我，怎么做都可以。”

乔时宜垂眼，看向直到这一刻仍旧连表情都未曾扭曲的顾晏修，胸口那股堵得慌的感觉，始终没消失。

看着眼前这张自始至终都置身事外的脸。

乔时宜终于明白自己心里那股别扭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从前他说他爱她，可换来的却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的爱就这么廉价吗？

“只是这样吗？”她问。

顾晏修先是一怔，随即脸色就软了下来，眼里泛着宠溺的光，好像不管她说什么难听话都不会生气，只会琢磨自己哪儿还没做到位。

“时宜，你觉得哪里不够？”

乔时宜眸色渐冷，仍旧看着他的脸。

“哪里都不够。”

“当初纵容夏月梨对我下手的人，分明是你。”

第21章

听到这句话，顾晏修脸色惨白，他握住她的手腕，却又极力压制着语气中的自责。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能原谅我......”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即便如此，也还是传进乔时宜的耳中。

曾经伤害自己的人如今命悬一线，明明该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可她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顾晏修车祸的消息传出去，顾氏集团股票大跌，彻底支撑不下去了。

乔时宜亲自出面收购了顾氏集团。

她当然也是有私心的，这么做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孩子们的未来考虑。

可助理却告诉她：“顾总早就把自己所有股份，转移倒了您的名下。”

乔时宜呼吸骤然凝滞，她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顾晏修很幸运，挺了过来。

助理送来那场盛世婚礼的录像带。

“时宜，如果五年后的我对你不好，你就离开我，永远别原谅我。”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这句话，二十二岁的顾晏修一字一句，当众郑重地承诺。

那时新婚的他，倘若知道二十七岁的顾晏修，为了一个外人，将乔时宜折磨至此，甚至害死他们的孩子，妄图剥夺她的自由。

二十二岁的自己会不会从录像带里冲出来？

一定会杀了现在的自己。

顾晏修失去了这辈子最爱的女人，这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他只能在悔恨和痛苦中，度过余生，用时间去赎他曾经犯下的罪。

外界都传言，顾晏修疯了。

他先是命人用粗针头的针管狠狠地抽他的血。

没人敢上，顾晏修便承诺抽的越多，奖赏越多，直到第一个人，颤巍巍地拿起注射器扎在他脉搏上。

紧接着，是第二袋，第三袋......

整整一百袋。

当初亲手抽小宝的十袋血，如今他用十倍来偿还。

“顾总，真的不能再抽了。”院长擦着冷汗，看着血袋已经堆成小山，“小少爷当年也只抽了十袋......”

“继续。”他打断医生的话，卷起袖子露出青筋暴起的小臂。

针头扎进皮肤的瞬间，顾晏修闭眼听见自己血管里血液奔涌的声音，想起小宝圆溜溜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特别可爱。

可他再也不会笑了......

原来自残的痛楚，远不及当年她抱着孩子哀求的绝望。

“加速。”他将支票拍在桌上，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