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南城走到窗边,漆黑的双眼直直盯向乔时宜。
他伸手想帮她撩起头发,却在触及她肩头前避开。
望着雨中颤抖的男人,乔时宜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想起求婚那天他也是这样在她家门口站了好久,
那些被践踏的真心突然涌上喉头,化作一声冷笑:“让他跪着。”
封南城的目光在乔时宜身上停留片刻。
又想起乔时宜已经抢回抚养权,眼神晦涩。
“时宜,你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到顾晏修身边吗?”
乔时宜转过身,直视着封南城,不再看窗外暴雨中跪着的顾晏修。
“孩子是我生的,与他无关。更何况......”她摸向无名指上的婚戒,“我现在是封太太。”
封南城听见这话猛地抬头,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他贴上她的唇,舌尖缠着她的舌尖反复辗转,许久才喘着气松开。
乔时宜对上封南城的视线,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亲吻缠.绵的时候,眼睛瞬间红起来的顾晏修。
18
或许是乔时宜一心求死时,唯一抓住她的就是封南城。
她听见楼下传来惊呼,却只是闭了闭眼跳下去,就能见到小宝了。
那时候的封南城抱着她,仿佛黑暗中的一束光,仿佛所有黑暗都被照亮了。
“抓稳了,活下去!”
她看见他外套凌乱,像是匆忙套上就赶过来的模样。
也是这个人,在她绝食时守在床边,用温热的粥喂她,用棉签蘸水润湿她干裂的唇。
自此,那双漆黑深沉的眼,就烙在了乔时宜的心里,难以忘怀。
沉浸在丧子之痛的乔时宜很依赖封南城。
最开始,一丁点动静就能刺激到她,抱着玩偶当小宝,谁都不能靠近,否则她就会像母狮般护犊扑上去撕咬。
只有封南城,才能让她放下浑身戒备。
只有他递来的温水,能让她毫无顾忌地咽下那些苦涩的药片。
每当他哼起一首老歌,她便会不自觉地靠向他肩头,卸下所有心防。
封南城也是查到乔时宜的过往后,这才让她在国外休养,实际上他们早就有过交集。
他们小时候是邻居,后来她去菜市场摆摊,他天天派人去买光当日猪肉,可她还是对那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动了真情。
得知她在顾家过得很糟,他忍不住摊牌要带她走,被她一口回绝。
不管中间多少曲折,她把未来押在了他颤抖的掌心。
封南城凝视着乔时宜,垂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握紧。
“我知道我趁人之危很不齿,但我还是想听一个答案,你爱我吗?”
后来乔时宜总爱摸他小臂上的疤,那是救她时被钢筋划的。
封南城总笑说这是爱的印记,乔时宜却知道,从高楼坠落的瞬间,接住她的不止是生的希望,还有这个男人的一片真心。
乔时宜想说的话沉甸甸堵在喉咙里。
这一年,乔时宜对封南城眷恋太深,她的眼里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
她很明白,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配得上一份干干净净的爱。他全心全意地付出,就盼着能住进她的心里。
可她的心还没有收拾干净,怎么能这么快就让他住进来?
从一开始,这样的婚姻对他而言,太不公平。
她哽咽道:“我会试着去爱你。”
封南城明显愣住了,几秒后,他用力把她抱在怀里,几乎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最终在一座墓园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