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月后,我爸兴高采烈地给我打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觅觅,快回家!我们家的大恩人要来吃饭了!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我们家就是个普通的小康家庭,我爸开了个小公司,半死不活地撑着。所谓的“大恩人”,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大笔一挥解决了公司所有债务,还注资扩股的神秘投资人。
我爸说,这位投资人点名要来家里吃饭,说是报恩。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碰上了活菩萨。直到我推开家门,看到那个坐在我家沙发上,与我爸相谈甚欢的男人时,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还是那张脸,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眉宇间带着一丝迷茫的“阿深”。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手腕上是低调奢华的百达翡丽,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又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深邃锐利,像一汪看不见底的寒潭。
那个清冷温和的“阿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生杀予夺的上位者。
“觅觅,回来了?”我爸热情地招呼我,“快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裴总!裴总,这是我女儿,林觅。”
裴深抬起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牢牢罩住。
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嘴角勾起一个客气而疏离的弧度:“林小姐,你好。我是裴深。”
我机械地伸出手,与他冰凉的指尖一触即分。
“裴……裴总好。”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记得吗?他一定不记得了吧?
看他这副公事公办、仿佛初次见面的样子,肯定是把那晚当成了一场荒唐的意外,甚至可能连女主角的脸都没记住。
对,一定是这样。
我在心里拼命给自己催眠。
饭桌上,气氛诡异。我爸妈极尽谄媚地讨好着裴深,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来。
“裴总啊,真没想到,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裴氏集团的掌权人!之前您在我们家,真是委屈您了。”我爸端着酒杯,满脸红光。
裴深淡淡一笑:“林叔叔言重了。如果不是您收留,我恐怕还在街上流浪。这份恩情,裴深没齿难忘。”
他顿了顿,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我,“林家有任何需要,都可以随时找我。”
我埋头扒饭,假装自己是空气。
可他偏不放过我。
“林小姐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我猛地抬头,嘴里还塞着米饭,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听说,”他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一幅画,“你和男朋友分手了?”
“咳咳咳!”我被一口饭呛得惊天动地,脸涨得通红。
我妈赶紧给我拍背,一边瞪我:“多大人了,吃饭还这么不小心!是啊裴总,我们家觅觅刚分手,正伤心呢。”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裴深的眸色深了深,语气听不出喜怒:“是吗?那确实应该好好调整一下。毕竟,为不值得的人伤心,是浪费时间。”
他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我心里。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那个劈腿的前男友,还是……我们之间那荒唐的一夜。
这顿饭,我吃得食不知味,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熬到结束,我爸妈热情地送裴深到门口。我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我听到裴深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林叔叔,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