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他。

“顾笙，你以为我们之间，能有什么过去？”

他愣住，挂着泪的脸茫然地看着我，像听不懂我的话。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段音频。

是当初蒋子钰给我发床照炫耀时，附带着的一段录音。

“阿笙，你说，林玲那个小保姆是不是特别烦人？整天跟在你后面，真以为你对她有意思啊？”

接着是顾笙带着醉意的笑声。

“她？一个保姆的女儿，拎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脚崴伤抱她去医务室？那是做给你看的宝贝，我想让你吃醋！”

“还有那些水果，我妈削了我不爱吃，给她正好省得浪费。”

“上下学捎她？呵，我就是让她看看我们坐的是什么车，她家干一辈子也买不起一个轮子。”

录音结束。

顾笙像是被录音里的每一个字抽干了力气，跪都跪不稳了。

眼神从茫然变成极度的惊恐，最后只剩绝望。

我苦笑着看向他。

过去那些支撑起我卑微暗恋岁月里的光亮，其实都是他精心设计的羞辱，是他在喜欢人面前秀优越感的道具。

在他心里，我的存在就是用来刺激蒋子钰，彰显他顾大少爷身份。

我看着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顾笙，心里只觉得悲凉。

“顾笙，你听到了？这就是你所谓的过去，现在，你还要我原谅你什么？”

他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疯狂和崩溃。

“不是的玲玲！那是我喝醉了胡说，我对你……”

他语无伦次，挣扎着想站起来扑向我，却被徐伯伯带来的警卫不动声色地隔开。

“够了。”

徐首长沉声呵斥他，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

“把他带走，别脏了玲丫头的眼。”

警卫架起瘫软的顾笙，离开时他嘴里还在绝望地喊着我的名字。

后来，我听说顾笙回去后就彻底垮了。

巨大的耻辱，蒋子钰的欺骗，让他在上层社会颜面扫地。

多重打击下，他精神出了问题。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顾家大少爷，住进了疗养院，神志时好时坏。

至于蒋子钰，她确实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被带回警局后，她被以诈骗罪正式立案，接受调查。

而我，在徐首长的关照下，手腕恢复后顺利地通过了军校的复试。

也顺便在军校附近帮妈妈找了份工作，把她从顾家接了出来。

听着广播里传来的集合号令，我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

欠下债的人，总得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还清。

而我，会开始新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