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历练了许多,至少没有在你婆婆和曹红玉的诘问下乱了分寸。”温鸣谦一笑。
刘翠依红了脸:“姐姐就别取笑我了,这种事情除非是死,否则又怎么能松口呢?”
“你心里有这个章程就好,”温鸣谦说,“那曹红玉是被我吓唬走了,可这事并没有完。她背后的人一定不会甘心,还会再掀波澜。你婆婆最是个耳根子软的,自己没有准主意,谁说什么她轻易就信了。
如今她苦于没有证人,不好发作。可没准儿再过几天,又有谁在她跟前说三道四,她又会把这笔账翻出来,你还是不能清净。”
“难怪,曹红玉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她是不可能知道那些事的,可偏偏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如今要说她背后有人指使我就明白了,可是姐姐,到底背后是谁在搞鬼?”刘翠依问。
“是柳家,我惹了柳家县主不快,她想要捏我的错处,就寻到你身上来了。”温鸣谦说,“这是我没料想到的,也是我连累到了你。”
“说起来到底是我行藏有亏,才叫她抓住了把柄。”刘翠依说,“可他们家势大,咱们怎么与之抗衡呢?那柳县主是出了名的张扬跋扈,平日里都是用鼻孔看人的。她的爹娘又极其宠溺她,纵得她无法无天。”
“你也不必慌,柳家虽然势大,可是他们也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来,也不过是想用口水把你淹死罢了。”温鸣谦说,“这种事只要你抵死不认,最终只不过是传言,这第一要紧的就是嘴要紧。这第二嘛就是让周家人离不得你,万一他们信了别人的话,也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把你扫地出门,甚至还要主动维护你的名声。”
“温娘子,这第一条我们是能做到的,可第二条也太难了,这能办得到吗?”赵妈妈不禁犯愁。
“翠依,我能说的就是这么多了。”温鸣谦点到为止,“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想办法。”
刘翠依自然也犯难,但她还是咬了咬牙应道:“我一定会尽力想法子的,若是老天可怜我,能叫我想出法子来,那是最好。若是不能,只管听天由命吧!”
“说起来你如今身体怎么样?没有因为这件事动了胎气吧?”温鸣谦问她。
刘翠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孩子皮实得很呢!虽然这么闹腾,却还是吃得下,睡得着。”
其实刘翠依早在和桑三羊有了情之后就已经从心底里彻底想明白,与其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还不如痛痛快快地活上几天。
以前她顾忌太多了,这也怕,那也怕。
可又怎样呢?厄运不会因为自己害怕就不落到头上,反而越是畏畏缩缩,人们欺负她就越厉害。
她到现在还记得,自己决心与桑三羊私会的前一天,因为心绪不宁,很晚都没有睡觉。
那时已经入秋,她枯坐在灯下,如同泥塑木雕。
而这时有一只飞蛾从窗缝里爬了进来,它不顾一切地扑向烛火,一次又一次,哪怕身体被烧焦,却也不曾有一丝的迟疑。
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残破的尸体方才跌落到下来。
人人都说飞蛾扑火太莽撞,太痴傻。
可刘翠依不这么认为,她只觉得飞俄果决又壮烈。
不扑火又能怎样呢?反正它也熬不过这个深秋。
与其在日复一日的寒冷中耗损生命,还不如拼死扑火,倒也酣畅!
一直以来她都像是被层层的茧房束缚住,狭窄、气闷,眼前一片茫然。
在娘家,父母一再告诫她要贤良淑德,小心谨慎。
她不敢畅快地笑,不敢快步走,不敢与人对视。
她活得唯唯诺诺,生怕犯一丁点儿错。
到了婆家之后,过的更是暗无天日。
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