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张扬，却很温柔。

顾恒伸出手，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这个拥抱，她没有躲。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紧绷了许久的身体，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正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昭然，忘了过去，也别想将来。”

“你只需要看着现在，看着我。我知道让你重新开始很难，但没关系，我会等你。”

温昭然闭上眼睛，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

她抬起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将脸埋进他坚实的肩膀。

她知道，那些丑陋的伤疤不会消失，那些冰冷的噩梦也许还会在某个深夜里偶尔造访。

可她不再害怕了。

因为，她的生命里，终于照进了一束光。

一束，足以驱散所有阴霾的，温暖的光。

……

一年后。

方池雲终于可以借助轮椅离开病房。

他让人推着他，去了墓园。

温明朗的墓碑擦拭得一尘不染，墓前摆着一束新鲜的白菊，花瓣上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他知道是谁送的。

白菊旁，还静静地躺着一份请柬。

红色的硬壳封面，烫着金色的“囍”字，刺得他眼睛生疼。

方池雲颤抖着手将它拿起来。

请柬的内页，是温昭然和顾恒的婚纱照。

照片上，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站在一片灿烂的向日葵花田里，笑得明媚又灿烂。

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带任何阴霾的笑容，他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见过了。

她的眼睛里，清晰地映着身边那个男人的倒影，亮得像是有星星。

他亲手将他的星星摔碎，然后又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人，将那些碎片一点一点，耐心地拼凑起来，捧在手心。

方池雲伸出手，指尖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她的脸。

他笑了笑，眼泪却无声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请柬上，晕开了一小片狼狈的水渍。

“昭然，”他轻声说，“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