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荒谬。

谢摇摇的名字居然是谢照洲起的。

谢遂一开始很耐心地安抚她,直到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怒骂谢照洲跟那个女人,谢遂突然低声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廖燕婉抬手抹了把眼泪,不满地问。

谢遂神情里有种很深的悲哀,她至今想起那个眼神都觉得痛苦,谢遂对她说:“妈,其实我跟照洲对你来说都是一样的,你也不爱我,你跟爸都只在乎你们自己。”

廖燕婉从来没跟谢遂动过手,她这辈子头一次扇了谢遂一巴掌。

然后深夜两三点,她突然接到警方的电话,警察告诉她,谢遂出了车祸,人是当场死亡的,她赶到医院,就只见到了谢遂的尸体。

她本来就有狂躁症,谢遂死了以后她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了,甚至有些精神分裂。

她不敢睡觉,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个晚上,想起这些年谢遂在她身旁的每个沉默的眼神,想起谢遂小时候问她,为什么不接二弟过来住,为什么弟弟不理他,是不喜欢他吗?

这种痛苦彻底将她淹没了,再怨恨自己,她会活不下去的。

她只能去怨恨身边的每个人,怨恨谢照洲,都是他们害死了谢遂。

要是那个晚上谢照洲跟谢老爷子开车出去,说不定就不会有人死了,要是谢遂没跟那个女人结婚,晚上没回家去见妻子跟孩子,直接开车去隔壁市,说不定也不会被货车撞到。

现在她才知道,竟然不是意外,就连她这么多年的怨恨都是笑话。

廖燕婉哭得歇斯底里,剧烈地咳嗽起来,连气都喘不匀。

“别哭了!”谢父满心烦躁,厉声呵斥她,“你先听我说!”

他也不想让谢遂死啊,但现在谢遂已经死了,难道不是他们这些活人更重要吗?

江展是个有本事的,跟江心白手起家开了那么大一家公司,心也够狠。

只有他才能对付得了谢照洲。

反正谢老爷子不死也瘫,等将来谢氏回到他手上,廖燕婉不也能继续跟着他养尊处优?

谢寒舟没那么孝敬他们,指望谢照洲,别弄死他们就不错了,他以为廖燕婉也是个聪明人,怎么不懂这个道理呢?

谢父放低了姿态,耐心地给她解释,廖燕婉却始终阴沉着脸。

“谢向山,”廖燕婉终于暴起,她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将谢父往地上一推,涕泪横流,“你去给我儿子陪葬吧!”

谢父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撞到头晕了过去,廖燕婉将他拖到卧室,然后放了把火。

……

夜幕都被烧红了,谢家老宅像个被割裂的庞然大物,半边仍然被漆黑的夜色吞没,另外半边却烧得火光灼灼。

这栋老宅从来都没有这么明亮过。

宁时雪跟谢照洲赶到时,消防已经在救火,谢家的佣人也都过去帮忙。

但到现在火势还没彻底控制住。

谢照洲沉默地站在车旁,火光跳跃,倒映在他漆黑的眼瞳里,宁时雪嘴唇翕动了下,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拉住了谢照洲的手。

就算谢照洲对这些人没有多余的感情,但毕竟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宁时雪觉得他那颗星球爆炸了,他应该也多少有点难过。

他握住谢照洲的手,谢照洲冰凉的指骨都被他焐热了,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放在了外套兜里。

老宅外现在乌泱泱都是人,谢孟远夫妻带着孩子也赶了过来。

宁时雪被谢照洲揽在怀里,但他总觉得身后不太自在,他冰冷的眼窝隐没在夜幕中,很慎重地转过头望了一眼。

离人群不远处,停了一辆车,有两个人也站在车旁,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