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能出事啊,真出了事,他这辈子也跟着完了,全都完了。

医生抬起头宽慰他们说:“先输液,待会儿能退烧就没事。”

北城这么冷的天,宁时雪手上的伤口本来不容易发炎,但现在突然发高烧,就很难说了,只能寄希望于不要更严重。

贺霖在外面带孩子,唐鹤安跟燕停都在宁时雪的病房里。

宁时雪烧得昏昏沉沉,但他其实没睡着,他听力很敏锐,就连走廊上远处有人过来,他都能感觉得到,何况病房里现在有人。

护士也一直进进出出。

燕停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宁时雪浑身都僵住了,只能闭着眼装睡。

但他烧得越来越厉害,意识也有点模糊,不知道躺了多久,只觉得突然有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了他滚热的脸颊,他浑身烧得难受,差点忍不住将脸颊靠上去。

对方身上还有股冷淡的玫瑰香水味,混着寒冽如雪的气息。

“这瓶输完就没有了么?”谢照洲给宁时雪掖了下被角,就低声问护士。

宁时雪眼皮酡红,冷白的脸颊也烧得泛红,但透出股病态,他躺在病床上,头发也没扎起来,又出了汗,乌黑碎发都黏在白皙的脸颊上,有些不太舒服地动了动。

谢照洲稍微俯身,将让他难受的碎发都拨开,然后掌心托着他滚烫柔软的脸颊。

护士也压低声音,“对,这是最后一瓶。”

“谢谢。”谢照洲点了点头。

护士过来是给宁时雪换纱布的,除了缝合的伤口,其他伤口还得换次药,而且他高烧出汗,纱布都是湿的,不能就这样裹着。

这瓶液也眼看就输完了,护士先给他拔了针,让谢照洲帮忙按着输液贴。

宁时雪眼睫颤了颤,才终于睁开,他有些懵,嗓音都烧得又哑又软,“二哥?”

谢照洲穿了件黑色的大衣,他应该是刚到,肩头还有没化开的雪,那双漆黑的丹凤眼狭长深邃,沉沉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