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是因为她的羞愧。

可是，现在真正应该感到羞愧的是他自己。

江清河看了许久，又取出了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是叶懿岚穿着婚纱的照片。

他还记得，那天是他们难得休假的日子。

以往休息，他们不是去训练就是去图书馆。

而唯独那一天，叶懿岚却提议要去逛街。

在路上时，他们看到了一个婚纱店在做活动，叶懿岚便央求他陪着去试试。

她说：“以后我们早晚要结婚的，提前试试也不影响。”

“而且我们以后做任务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结婚，不如提前体验。”

他面对她时向来温和，可还是唯独那一天，他却冷了脸，要她不要胡说。

叶懿岚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他撒娇卖乖了许久。

他向来不会拒绝她，还是陪她去试了婚纱。

那天，叶懿岚穿着一身纯白的蕾丝婚纱，简约而又典雅。

她缓步走到江清河面前，面上染上了些许红霞：“清河，我好看吗？”

他看着叶懿岚，微微怔愣了片刻，才道：“好看。”

可那一刻，他脑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一定要娶她回家。

可是他的心愿没有完成，而叶懿岚的话却一语成谶。

他们再也没了结婚的机会。

江清河的呼吸一滞，慢慢将照片放进了自己胸前的口袋里。

心脏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疯狂的在跳动。

直到将报告写完递交上去，江清河才重新往冰库的方向走去。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见，可是之前他一直在骗自己，这不是叶懿岚。

但现在，他再也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他一直知道叶懿岚很坚强，可他也知道她很怕疼。

江清河不敢想象，她是怎么忍受这些伤痛的。

他轻轻拉住了她的手，眼眶不由模糊。

“懿岚，没事了，以后都不会痛了。”

第15章

江清河看着她只觉得心如刀割。

“若是你在天有灵，看着我怀疑你，怨恨你，该有多心寒。”

他的声音消散在了空中，再也得不到了任何的回应。

一连几天，江清河都像是自我折磨一般一直待在冰库陪着叶懿岚。

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将这几年缺失的时间都弥补回来一般。

好几次丁蔓蔓看着江清河都是欲言又止。

直到江清河的审批通过，准备给叶懿岚下葬的那一天，江清河才去换了一身整洁的制服去到陵园。

他身上收拾得很干净，可是脸上的憔悴却无法掩饰。

江清河捧着叶懿岚的骨灰盒，步步走向她的墓碑。

“叶懿岚以生命诠释了忠诚与担当，无愧于当初的宣誓，愿你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悼念词说完，众人纷纷上前献花。

这些人里其实熟悉叶懿岚的人不多。

可是这一刻他们都知道，曾有一个人卧薪尝胆，以生命为代价为他们传递了关键证据。

江清河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上面还是叶懿岚十八岁的样子。

明明感觉不久前，她还在他面前笑颜如花，可是如今，他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岚岚……”一声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江清河看过去时，便见丁蔓蔓搀扶着叶母朝着这边缓步走来。

叶母的眼里是难得的清明。

她走到叶懿岚的碑前忍不住抚摸上面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