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犹豫了下,又道:“沈府的人说,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萧景珩眉头一皱,正欲开口,我却轻轻按住他的手:“我去看看。”
有些事,总要有个结局。
沈府早已不复当年风光。
庭院荒芜,仆从散尽,连门前的石阶都爬满了青苔。推开厢房门σσψ,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沈砚之躺在榻上,形销骨立,面色青灰,眼窝深陷,像一具干枯的尸骸。
听到脚步声,他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动了动,最终定在我身上。
“令容。”他嗓音嘶哑,像是从地狱里挤出来的声音。
我站在门口,没有靠近,只冷眼看着他:“听说你要死了?”
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着被褥,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救我!”他声音颤抖,带着濒死的绝望,“只有你能解这咒……求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沈砚之,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你?”
他瞳孔猛地一缩,急促而费力地喘着气,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前世你打死我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我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为了一个婢女,活活打死我和腹中的孩子,如今却要我救你?”
他嘴唇颤抖,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悔恨和恐惧。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抓住我的裙角,“令容,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声音冷得像冰:“夫妻一场?沈砚之,你配提这三个字吗?”
他僵住,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
“你……当真……不肯救我?”他声音嘶哑,带着最后的挣扎。
我看着他,缓缓摇头:“不救。”
他眼中的希望彻底破碎,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我转身离开,身后传来他绝望的呜咽声,像是濒死的野兽。
我们刚回到太子府,沈府就传来消息,说沈砚之死了。
死时双目圆睁,枯瘦如柴的手仍死死攥着那张早已发黑的黄符,像是到死都不愿相信,自己竟真的被抛弃了。
萧景珩听闻后,只淡淡道:“便宜他了。”
我站在廊下,看着庭院里嬉闹的两个孩子,轻轻笑了。
“是啊。”我轻声道,“他早该死了。”
也早该从我的人生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