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钝地摸了自己裹了纱布的耳朵。

我的右耳在十年前那场高烧后就只剩微弱的听力,却偏偏成了严知礼最爱说情话的地方。

“林汐,你知不知道你对我来说是多珍贵的宝物。”

“林汐,这只耳朵只听得到我的声音就够了。”

那些温存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现在,一条条刺眼的信息弹出。

“林汐,装可怜是没有用的,你现在还来得及。”

“林汐,你爸妈也没对你怎么样吧,你至于闹成现在这种局面吗?”

我看着这条信息,笑出了声。

我抖着手指打字:“严知礼,宋冉是不是打进决赛了?”

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迟迟没有回复。

我又发了一条:“网上那些水军,是你安排的吧?”

“林汐!”严知礼终于回复。

“你不要胡说八道,冉冉跟你的事毫无关系。”

“你也不要那么倔了,只要你配合拍张全家福,这件事就结束了。”

结束?

我盯着手机屏幕,眼前一片模糊。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伤痛再次被撕开,

我好不容易建立的新生活就这样毁于一旦。

然后严知礼轻飘飘的说,一切都会结束。

多搞笑啊。

他又发来消息,

“网上的事都是追热点的,这件事大家很快就会忘记,到时候我们重新举办婚礼。”

“我记得你喜欢铃兰花,我们下次的婚礼还用铃兰,好不好?”

我想起了那场婚礼上被踩的稀烂的铃兰花,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打湿了手机屏幕。

我艰难地打字:

“严知礼,宋冉还要决赛的吧?我送她一个新的热点话题啊。”

“你不是最擅长挖别人的过去吗?严知礼,你去挖一挖我的过去吧,肯定会让宋冉赢下决赛的。”

发完这条消息,我关掉了手机。

窗外开始下雨了,右耳传来熟悉的刺痛。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会捧着我的脸,对着这只残破的耳朵说温柔的情话了。

我蜷缩在雨声里,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发着高烧的小女孩。

她也是这样独自熬过了最痛的夜晚,救了自己第一次。

那么现在,我也还能再救自己一次。

2

4

严知礼是个懦夫。

他没有去挖我的过去。

宋冉决赛那晚,依旧只在直播间炒着那场婚宴的冷饭。

我讥笑一声,看着窗外的大雨。

他不敢,那我就帮他们把热度炒大。

我在天台边缘开了直播。

雨水像刀一样砸在我脸上,有些刺人。

却阻挡不住我像个疯子一样不停地在天台边沿来回踱步。

湿滑的水泥地让我几次险些滑倒,引得楼下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看啊!他要掉下来了!”

“快拍快拍!”

“警察怎么还不上?”

我并不关心楼下的动静,只是看着直播间右上角不停飙升的人数。

“要跳就赶紧跳,磨磨唧唧的。”

“还不够惨的样子,希望白眼狼再被折磨一段时间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