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瞒着他？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他，月月的死讯？

没头没尾的质问，几乎是一瞬间便让姜柚反应过来。

她的眼眸微不可察的闪烁了下。

转而很快又换成了一脸悲痛、自责和懊悔，她往前走了几步，紧紧攥着顾辞遇的手腕哭诉道。

“我承认我骗你不对，可是遇哥，我有苦衷的。”

“我不甘心！为什么就因为我喜欢你，她在三年前就可以赶尽杀绝。害得我有家不能回，只要看到她的每一眼，脑子里都会充斥着那段过往。”

“那她也该尝尝被所有人都遗忘的滋味。”

“所以，在我知道了她的死了的消息后，我选择了隐瞒。”

说着，她哭的更加伤心欲绝，顾辞遇紧绷的神情缓和了些许：“可你不该瞒着我的，我说过的，月月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明明把我害成这样的都是姐姐！明明她才是那个恶人，可我却只能看着她逍遥法外。”

“还一次又一次地羞辱我伤害我，我的心又不是铁做的，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我不想一辈子活在她的阴影下。”

◇ 第十四章

“这都是她欠我的……是她欠我的……”

姜柚神色不宁地拼命摇头，像是这样就能摆脱残酷的现实。

她一点点挣开顾辞遇攥紧她的手，失魂落魄地转身朝楼下走去。

声音疲乏：“我没有错……”

看着姜柚离开的背影，理智让顾辞遇想要如从前一般冲上去安慰。

可潜意识却又让他生生止步。

如果，姜柚没有隐瞒这个讯息，他怎么会直到现在才知道一切的真相，又怎么可能会错过，错过和……月月的最后一次见面。

明明，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

顾辞遇想着，转头一眨不眨地看向早已锁在角落的孙主任。

语气透着无尽的寒意：“我要你，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

眼看着姜柚交待的任务彻底暴露，孙主任长叹了口气，伸手示意顾辞遇坐下。

“如你刚才所听到的，顾夫人……没能熬过去，已经死了。”

顾辞遇用力攥紧掌心，逼着自己不要失态。

良久，才涩声道：“所以……那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

孙主任点了点头：“姜小姐今天来也是为此事，我们发出死亡通知不久，她就来签了免责协议。”

“还扬言让我们把顾夫人的死讯压下去，她是夫人的家属，我们理应听从她的将一切压下去。”

“那后来呢……”顾辞遇颤声道，“为什么没有选择继续瞒下去？”

“因为她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们医院本来以为姜小姐会将顾夫人的尸首接回去。可她却没有，甚至连面都没再出现过一次。”

“我们不可能代为保管患者的遗体，”孙主任轻轻叹了口气，“所以，当看到顾总来的时候，我便让人将消息通知了您，谁曾想到……”

孙主任最后一句话没说完，顾辞遇却清晰地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谁曾想到，他竟然会不相信，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辞遇心口泛起难言的酸涩，从喉咙生生挤出一句质问。

“孙主任，人我是好好交到你手里的，明明她半个月前还在给我准备礼物，她怎么可能会突然就没了呢？”

“你看看这个，就一切都明白了。”

孙主任说着，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纸放在顾辞遇面前。

明明那就只是一张纸，他却无端端觉得惶然，像是里面藏着什么令人窒息的真相。

让顾辞遇迟迟不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