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平静又闲适的日子又悄然过去了一周,沈怜星渐渐地也察觉到了谢知誉的确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可能就是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玩意。
尽管每晚都会召他侍寝,但没有哪一次不是操完了就把他送回去的,无论他怎么撒泼打滚都没用,那个男人丝毫不心软的。
从来没有一次不是自己在冬季寒冷潮湿的小屋硬炕上,独自熬过一个又一个冻得发抖的夜晚。有时夜里风大吹开了窗户,寒风裹挟着冰雪席卷而来,吹进室内,让他本就冰凉的身躯雪上加霜。
在半夜三更里被冻醒,沈怜星不得不拖着被折腾了整个前半夜的疲乏身子,崩溃地掀开被子,穿着单薄的衣裳走到那边去关窗。
皇宫的仆人们都是极为势利的,眼见着他身份低贱不得宠,不仅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还变本加厉地克扣了他本来应该有的份额,例如炭火、食物、衣物衾被等。
而沈怜星也是个十足的漂亮蠢货,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只知道自己从前从来没有过过这样艰苦的日子,有些不适应,也很难熬,但又自认为为了谢知誉,他可以忍受这一切。
沈怜星坐在窗边,双手撑着下巴,垮起张小脸,表情里写满了忧愁。
他对眼前的现状感受到了一种深深地无力,迫切地想要去改变,却又总是不得其法,最终往往达成了与他所期望的相反的结果。
一向乐观向上的沈怜星,此时也不免产生了一些极为悲观的想法,难道他往后的大半辈子,都要被囚禁于这深宫大院中,一辈子不得出,与别的男人或是女人分享一个夫君。
又或者是他要学着那些后宫嫔妃们争宠的手段,才能留住谢知誉的心吗?那样一眼看不到头的昏暗日子,想想都觉得恐怖。
沈怜星越想越悲伤,情不自禁地把自己吓哭,又不想继续待在眼前这间逼仄到令人气闷的小屋里,于是便一边往外走一边擦眼泪。
走了有多久,有他就哭了有多久,但同时也在筹划着自己未来的出路,他已经对自己选择留在这里的决定开始感到质疑。
在他心里,爱是一种积极向上的感情,是人迷途时指路灯塔,是人困境中挣扎前进的动力,却独独不是让人抛却自我、失去尊严的存在。
若真有这么一天,那么,谢知誉也不配得到自己的爱。
然而他只顾着低头走路沉思,却不想脑袋忽然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却又带着些温暖的温度,沈怜星抬头一看,却也是一张自己极为熟悉的脸。
“怜怜,走路小心些,怎么还是这么迷糊?”谢承继扶住沈怜星的肩膀,将他扶稳,低头对着他的脸蛋温柔地开口道。
“谢承继,你怎么在这里?”沈怜星见到是谢承继,顿时皱起了眉头,像只炸了毛的猫咪一般,浑身紧绷起来。
谢承继察觉到沈怜星脸上显而易见的警惕神色,不免心里感到一阵失落,但又很快地掩饰好了自己的情绪,同时敏锐地观察到了沈怜星眼角未能消去的泪痕,有些情急地抓着沈怜星的手腕开口道:“你怎么哭了?谢……皇兄欺负你了吗?”
“不用你管。”沈怜星挣扎着要甩开谢承继的手,可他的力气太大,攥得自己生疼,却又甩不开。
“你瘦了好多。”谢承继把目光放在沈怜星身上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
谢承继明明记得,沈怜星刚从自己那里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是白雪玉润、气色很好的。可再看看他现在,脸颊瘦得凹陷下去,身板也比原先更为单薄了,好像一只风一吹就会飘散的透明蝴蝶。
原本葱白漂亮的纤细手指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许许多多道紫红色的疮痕,有的破皮裂开,还在向外渗出些深红色的血液,而没有冻裂开的那些手指也肿得粗大了一圈,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