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知道他自己的女儿也在这家医院工作。
只是在病房里的人问他家里有几个孩子的时候, 他骄傲地说:「我有个女儿,在国外留学呢!」
但是,听护士说, 半夜, 他一个大男人又喜欢捂着手术的伤口偷偷地哭。
我听了,并不在意。
爱这种事情,就像是往银行存钱,你不存,需要用的时候, 怎么可能取得出来?
至于另一个患者陆思卿。
他是得了肺癌。
陆思卿刚过了二本线,他讥讽我根本不爱她,故意考那么高让他难堪。
「追从」陆思卿找了我很多年, 各种联系我,都以失败告终,怎么也没想到,是在他患癌之后, 见到我了。
他眼圈逐渐泛红:「沈言, 你还记得吗?当年你总是怕冷,我就每天给你带热的姜茶……」
我笑着举起来手术刀:「早就不怕冷了, 也记不得那些无聊的事儿了。麻醉师,放倒他。」
很快, 陆思卿艰难σσψ地努力睁大眼, 还是逐渐失去意识。
等他醒来之后一直到出院, 都再也没有见过我, 因为我去了国外出差了半年。
那个在手术台上穿着白大褂,蓝色隔离服,容颜秀美, 眼神镇定, 熟悉却又陌生的沈言, 宛如一场梦!
陆思卿手术成功,可惜回去之后没几年,因为事业不得已, 感情也失意, 似乎处处都低人一等, 日日酗酒,再次癌复发, 年纪轻轻就没了。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嫁给了他的乔雨,面临着乔家的破产, 腹中快出生的孩子,癌症复发去世的丈夫,一时贪心做了违法的事情, 孩子一出生她就被逮捕了,这一次, 只怕没个几十年都出不来。
而我, 实在是忙呀,患者又送来新的锦旗, 还笑着说:「沈医生,我特意一路打听过来的,嘿嘿,真的感谢您救了我家人的命!」
我站起来, 忍不住笑起来:「谢谢啊!」
从此鲜花赠自己,纵马踏花向自由。
追风赶月莫停留,平芜尽头是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