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出于那些难以言说的曾经情分,答应了。
可现在,这一切全是假的?
白姝予根本没有病!
荒唐、讽刺、不堪。
季承誉曾以为自己在无数次二选一时偏向白姝予,是对一个垂死之人的救赎,却没想到,只是一场被编排的骗局。
他自以为的理智衡量,却从头到尾都只是操控在别人掌心的木偶,愚蠢而无知地,亲手把最爱的人推入深渊。
季承誉几乎站不稳,他的指尖死死攥紧在掌心,像要将血肉生生掐穿一般。
屋内,白姝予开始抱怨:“季承誉就因为我说了那个女人几句,就拿我妈威胁我...她要是回来,知道我俩做的事,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后,“砰”的一声,像是手机被摔在桌上的声音。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季承誉僵立在门口,整个人像被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冰水,冷的彻骨。
他突然意识到,那段时间他一次次地原谅、妥协、自以为是的照顾,全都成了对白姝予的纵容。
他以为她只是脆弱敏 感,才会依赖自己;以为她不过是小性子重了点,却从未想过,她的心,竟是这样的狠,狠得能将另一个无辜生命送上手术台,只为“得到他”。
而自己错得那样离谱、可笑,却以为自己做的是“情义两难”。
他错得太离谱了。
季承誉闭了闭眼,终于转身,步伐沉稳而冷厉。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照亮他冷厉的眉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拨出了那串属地海外的号码。
17
海边风大,白姝予踩着细沙朝远处那个熟悉身影走去,裙摆随风轻扬,阳光把她精心画好的眼妆照得发亮。
她眼睛里满是雀跃与自得她一直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季承誉没有疏远她,没有真的如那天说的那样到此为止,甚至主动约她来看日落,还是她曾无数次在他耳边念叨的那片海。
季承誉站在那片落日余晖之中,衬衫被海风轻轻鼓起,侧脸隐入金光之中,看起来安静而沉稳。
他回头看她,目光里带着一抹温和,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间隙。
“小叔叔。”白姝予欢快地跑过去,挽住他的手臂。
“嗯。”季承誉低低应声。
他们沿着海滩缓步走着,落日缓缓下坠,染红了整个天际。白姝予不停说着这些天发生的事,语气轻快,季承誉没有打断,只是偶尔应一声。
等太阳快落入海平面的时候,白姝予终于带着点小心和撒娇地开口:“我上次说的那些话是我太冲动了,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好不好?”
季承誉笑了笑,嗓音低沉:“怎么会。”
他第一次主动伸出手臂,搭在她肩上,揽住她,把她整个人轻轻带向他怀里。
他指着远处将沉未沉的夕阳,“好看吗?”
白姝予眼睛一亮:“好看。”
可她话音刚落,那只搭在她肩上的手,突然环过她的脖颈,猛然收紧。
白姝予瞪大了眼睛,想转头看他,却被压得动弹不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本能地挣扎,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季承誉低头,唇角带着笑,嗓音仍温柔:“姝予,我不怪你。”
“可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对吧?”
白姝予挣动得更剧烈了,惊惧笼罩着她的面容。她顿时什么都明白过来了,季承誉发现了,他知道了关于岑念,关于那份伪造的报告,关于她做的所有事情。
“你说你病了,”他继续,“你说你需要肾,我给了你。可是我后来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