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炔本意是想关心几句，可看着温绛雪和陆沉戟并肩而立，那些关心却蓦地说不出口。

而凡人之躯直面神仙，强大的威压让他甚至有些透不过气。

这么多年，殷长炔还从未有过如此渺小的感觉。

不等温绛雪回答，陆沉戟却先没了耐心。

“能否解决，不是你一介凡人该管的事，躲远些别被波及就是。”

陆沉戟说的毫不客气，又转身对温绛雪道：“别浪费时间。”

旋即，便先一步走了。

温绛雪只能追上去，路过殷长炔身边，蓦地叹了口气。

毕竟也是有过缘分，温绛雪虽无爱无恨，却也做不到看着人白白送命。

“此处的确危险，我等自会处理，你回王府吧。”

嘱咐完，温绛雪快步离开。

却没看见身后，殷长炔阴沉如墨的眸光下紧攥的拳。

最后，他还是回到了王府。

却是径直走进了偏院。

柳杏儿自那日以后似是发了癔症，成日疯疯癫癫，已经被关了起来。

可偏院的布置却并未被人撤下，那尊诡谲的雕像嘴角似噙着一抹笑。

殷长炔冷眼看着雕像，忽然拿出匕首，在手心划出一道伤口。

殷红的血珠滚落，滴在雕像上，眨眼间便被吸收了。

殷长炔沉声开口。

“你之前说的事，我答应了。”

第18章

随着殷长炔话音落下，窗外忽然妖风四起。

大门‘砰’地被关上，满屋符纸飘动，红烛无火自燃。

殷长炔眼前，忽然出现一团红色的血雾。

雾中有一道身影，模糊不清，但却莫名让人遍体生寒。

一道嗜血般的声音自殷长炔耳中响起。

“你可想好了？”

自那日将雕像扫落在地，当晚，殷长炔便做了个诡异的梦。

梦里，便是这团血雾中的身影，说自己是受伤的魔尊。

“你不是觉得温绛雪瞧不起你们吗，我可以帮你。”

“只要你答应让我附身在你身上，你可以拥有我的力量，无比强大，任世间谁都无法抵抗，让她不得不臣服在你脚下。”

“难道你要一辈子都做一个平庸的凡人，看着那些神仙高高在上，被踩进泥地里吗？”

殷长炔拒绝了，魔尊却不恼，桀桀怪笑起来。

“你不必急于一时，过不了多久，你会回来找我的……”

殷长炔那时还想，自己堂堂王爷，断不会为了这点小事便听信一个来路不明的野鬼。

可如今他才知晓，魔尊为何会那般笃定。

就在刚刚，在山林里，温绛雪轻描淡写的话，看似好意提醒，却字字句句扎进他心里。

那种轻蔑不屑的眼神，像世上最钝的刀，一下下将他凌迟。

他是王爷，十七岁便率兵打仗，北凉人谈之色变的少年将军，他何时受过此等羞辱。

尤其，还是在温绛雪身上。

“温绛雪，你是神仙，你把本王当做玩笑，说本王不值一提。”

“既然你不爱，那从今往后，本王便让你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丝血色的雾气钻入他的眉心。

殷长炔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只是轻抬手掌，面前结实的墙便轰然倒塌。

而他的眉心，赫然出现一道血红的魔印。

……

刚破坏了那即将形成的阵法，温绛雪蓦地愣住。

旋即，转头望向城中王府的方向。

为何，方才她竟感受到一丝似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