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恋人。”
茏低声说:“你并不是我的恋人,我是知道的。”
对面男人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你一开始说……你体内有我的血对吗?但我的血是用来对付主动伤害我的敌人的。而喝过我血的家伙们全都疯掉了。”
墨绿发青年眨了眨眼睛,声音听上去平静到有些难过。
“我怎么可能,会把血放进恋人的身体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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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发男人面无表情的时候,如同一座精致的、被细心打扮过的人偶。
他一只眼掩在绷带和蓬松的刘海下,另一只眼裸露在外丝毫没有晃动,反射黯淡的室内光线时如同一枚斑驳的玻璃珠。
看着对方的眼睛,墨绿发青年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以前,真的没有见过这个颜色,以及这个男人吗?
忽然间,鸢发男人动了。
他动作轻得像片羽毛,又快得像箭羽,而等他风衣下摆在空气中发出细碎的簌簌声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匕首。
“…………!”
茏一惊,目光也下意识地搜索起防身用的东西来。
然而手执武器的男人似乎并没有进攻的打算,他投来视线与墨绿发青年紧绷的神经交缠,似乎习惯又冷漠地注视着这样的时刻。
然后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他垂下眼睫缓缓说道:
“如果剖开这里,茏知道会涌出来什么吗?”
“是我的血和你的精液。”
“红色的、白色的,它们会一起落在地上、混在一起,变成鉴定科轻而易举可以辨识的DNA。然后就会成为一个再明显不过的刑事案件。”
“是什么案件呢?让我来猜猜。”
他念出法律的编号和条目,语气平静到仿佛自己并非是其中的受害人。
“比起我们去找警察先生讨论究竟对错,直接制造一起案件是不是更有效率呢?”
“你”
鸢发男人见证着墨绿发青年的神情从惊讶、警惕、茫然、再到不可置信。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理应如此的漠然,然后慢慢放下匕首,似乎有些可惜地将其丢到一旁。
良久后,茏舔了舔嘴唇,干涩地问。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明白。”
“我说过,把你的血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来。”
“……这个我做不到。”
“是吗?那暂时就没办法了呢。恐怕你的‘觉醒’是有特殊条件的吧……莫非是遇到生命垂危的时刻?”鸢发男人完全没有隐藏信息的打算。他似乎笃定比起生命垂危,面前的墨绿发青年会更担心留下社会影响,“那么,很遗憾我们需要先绑定在一起行动了呢。”
茏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要答应我,等血被拿走以后,就不会再影响我的生活。”
“嗯。交易成立。”鸢发男人轻轻动了动眼睛,“啊,还有一件事。”
墨绿发青年的飞机耳闻言微微立起。
“在你在横滨的这一周内,和我维持恋人关系。”鸢发青年的表情和他的话语完全不符,眼里也丝毫没有充满生命力的爱意。
“………………”
茏相信自己的表情写满了“这不可能”几个字。
倒也并非拒绝恋爱的可能性,而是从刚才与面前之人从对话演变成对峙的这短短半小时,茏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对方明明看上去和自己一样年轻,却似乎决意将自己沉进无法逃脱的沼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