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斯眠示意他摘掉呼吸机后,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悦木,乖....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孩子。”
沈悦木泣不成声,恨不能直接撞死在床前,但他还是努力扬起笑容:“爸爸很想段顾吧,他在和医生讨论后续的治疗方案,等会儿就来了。”
沈斯眠无力地点点头,表示有他们在自己很安心。
“还有机会的....”沈悦木握紧他的手,重复道:“医生说爸爸的身体很好,一定还有....机会的。”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心知肚明,他这是完全承认了段顾和沈斯眠的关系。
“嗯....”沈斯眠答应一声,表现的十分平静。
从研讨室返回的段顾看见这一幕,急忙推门冲进来,跪在床边捧住了沈斯眠的手。
“斯眠斯眠....”
“太好了,太好了....我以为,”男人刚说两句,声音就变得哽咽:“不说了,你没事就好,不要怕,我们用最好的药,不会疼,没有后遗症,也不会留疤。”
凝视着他棱角分明的脸,沈斯眠在内心甜蜜的暗笑。
这个人在留不留疤这方面显得格外孩子气呢。
“那你痛不痛?肋骨....不是被打到了吗?”他温柔的问道。
“不疼,只有心疼,心疼你心疼的快死了。”
“傻瓜.....”沈斯眠心酸的叹息。
听着他们的对话,沈悦木调试好病房的灯光和暖风,就轻手轻脚的离开,把身后的空间留给两人。
房门关闭后,段顾凑上前亲吻沈斯眠的鬓发,哑声道:“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斯眠。”
沈悦木在外面愣住,他背靠着房门,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出沈斯眠压抑到极点的哭声,一声又一声,仿佛是这世间最尖锐的巨石、最严酷的惩罚,砸在他鲜血淋漓的心上。
修养半个月后,有沈悦木和段顾寸步不离的照料,沈斯眠不但恢复的很好,还胖了几斤。
眼看就到一家人能安稳回家的日子,沈悦木忽然留下一封书信,离开了这座城市。
信上除了对沈斯眠的各项嘱咐,就只有一句话:
我要去赎我应赎的罪。
沈斯眠轻轻地合上信,决定把答案交给时间。
六个月后,英国某城镇,坐落在郊外,因人烟稀少快要荒废的教堂迎来了新的曙光,一个清澈又神秘的东方面孔,打破了这里的寂静。
据说这位神父从东方修道而来,他的皮肤白皙如月,微卷的深褐色短发可比拟古典油画中的美人,身材匀称又圣洁,连指尖都散发着玫瑰花香。
全城乃至千里之外的人都慕名而来,原本没什么信仰的人也为他深深着迷。
但神父并未因此自视甚高,反而会耐心的聆听每个信徒的告解,爱惜地抚去他们脸上的泪,甚至连休息日,他都会跪在神像前诵经,无比勤勉。
这天,天色已晚,教堂关闭的钟声响起后,有人叫住了要卸下十字架离去的神父。
“大人,有一位信徒求着要见您。”
听修女这么说,沈悦木只好握住十字架,点头:“让他进来吧。”
头戴礼帽,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进告解室,没等神父说话,他就沉声道:
“我有罪。”
听出他故意掐着的声音,沈悦木皱了皱眉,却没做他想。
毕竟掩藏身份来这地方赎罪的人太多了....
“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我愿聆听你的悲苦。”他轻声道。
一窗之隔,窗户上是密密麻麻的网格,让两个人的身影都有些模糊。
“我爱上了两个人。”男人的语气又变得镇定:“他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