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那稚嫩的哭声，在这寂静又混乱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悲凉。

沈戈月眸色赤红如血，像疯了一般，一把揪住法医的衣领，情绪几近崩溃。

“你说这是苏砚禾，那你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他怎么就会死了，他怎么可以死？！”

“枕女士你冷静一点。”

法医试图安抚她失控的情绪。

“你让我怎么冷静，苏砚禾死了，我的丈夫死了，你告诉我怎么冷静！”

沈戈月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法医无奈，只能怜悯地继续说道:

“你确定要现在听书先生的死因吗？可能会对你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

沈戈月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如惊涛骇浪般的情绪，原本自然下垂的手猛地握紧，指节泛白。

“确定，你说，我现在就要知道苏砚禾他，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法医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道。

“是肢体分离造成的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在此之前，他身上就已经布满被凌虐的痕迹，手腕，膝盖等处更是粉碎性骨折，头部有明显外伤，应是遭遇过撞击，除此之外，死者身体也有明显撕裂痕迹。”

“什么意思？”

沈戈月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她明明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了，却又无论如何都不愿相信。

法医推了推眼镜，继续道，“意思就是死者在死前遭受过多次侵犯，并给他的身体留下不可逆的创伤。”

“另外，死者面部肌肉过度扭曲，指甲盖外翻，这是遭遇极度疼痛后挣扎无果的现象，据此推断，遭遇分尸时，死者大概率还活着，并有知觉，所以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被活活疼死的。”

随着法医的讲述，沈戈月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淡，最后惨白到了极致，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怎么会是这样？

沈戈月从未想过，这些天苏砚禾的消失，并不是故意躲藏，不肯给林棠生捐献骨髓，而是早就凄惨地死在了四年前。

他怎么就死了？

苏砚禾的死显然对沈戈月造成了极大的打击，在之后的一周里，沈戈月仿佛灵魂被抽离，完全成了一个活死人。

她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任何人，只是一味地守在那座充满回忆与罪恶的别墅里。

甚至当林棠生在她眼前犯病晕倒，她都没有激起丝毫情绪波动，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第12章 12

让秘书把林棠生送到医院，沈戈月耷拉着眼皮，声音疲惫又冷淡：

“骨髓我会继续让人找，你先去医院。”

苏砚禾死了，死状那般凄惨，沈戈月此刻实在没办法面对林棠生。

“戈月......”

林棠生泪眼汪汪地捂着胸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换来沈戈月与他同行。

“苏砚禾，你给我回来。”

浑浑噩噩的沈戈月瘫坐在沙发上，哪里还看得出前几天那意气风发的风采。苏砚禾望着她那副仿佛丢了魂儿、要死不活的模样，满心却只心疼无人照顾的祥祥。

直到这一天，乞丐再次出现在别墅。

一进客厅，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他不禁皱起眉头。

“你现在知道让书少爷回来，当初干什么去了。”

乞丐一脸愤慨地说道。

沈戈月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压根没有回应他的意思。

“我给你看样东西。”

乞丐说着，径直走过去，拿起一部手机。

手机表面布满灰尘，脏兮兮的，仿佛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