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了定神，拿过管理员手上的来访者名单，发现上面已经填了一个名字了。

只有单字“乔”，字迹好熟悉。

那一瞬间江砚词怀疑自己掉进了冰水中，深冬的寒风在这无遮无挡的空间打转，吹得他四肢百骸都冷透了，他慌不择路地去拿手机，结果因为发抖的手没捉稳，手机在地面上狠狠地磕了一下。

幸好没有坏，只是屏幕裂开了，他艰难地点开屏幕，打开那个加密相册，密密麻麻几百张， 每张都和乔茉有关。

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毕业证书、大学的获奖记录、档案，还有结婚协议书上的签名。

江砚词几乎要钻进手机里了，他颤抖着挤出一声轻笑。

哈，真的是乔茉。

真的是她！

第二十九章

那些熟悉感、那些喝醉酒夜里闻到的香气，眉宇间闪过的忧郁和他看不懂的神情……

抽丝剥茧地解开后，是女孩柔软的、忧伤的眼，看向江砚词的时候，有着含泪的斥责。

“为什么？为什么辜负我的爱？为什么骗我？”

她走下了神坛，走到江砚词面前，江砚词被幻想中的乔茉逼得节节后退。

他脸上的表情似喜似悲，几乎要把那张访客名单捏烂了。

为什么要给自己立衣冠冢、为什么会和陆巍有联系……一切都说得通了。

管理员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男人，他知道他是一个集团的总裁，也知道他有一个情深义重但却故亡的妻子。但他不知道江砚词有神经病。

一时慌了神，他大声说：“江先生，江先生？！你还好吗？”

江砚词看了他一眼，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冒出来的冷汗已经把脸颊浸得湿润了，看上去像洗了个脸。目光却是极为黑亮的，与找到了猎物的狼一般。

“我很好，”他笑着说，“我很好。”

管理员看着他拔腿狂奔的背影，郁闷道：“这两天怪人真多！”

乔茉和高雨一起吃了顿晚饭，她知道这个点的江砚词肯定还在公司工作，所以看到漆黑一片的别墅也丝毫不意外。

她推开大门，屋里黑漆漆的，隐约能看见沙发上有一个高大的男人轮廓。

乔茉吓得惊叫一声，听见熟悉的声音，有些低哑地说：“是我。”

“……江砚词？”她啪得按亮了灯，果然是江砚词。他安静地坐在那儿，见她回来了也不做声，很吓人。“你怎么不开灯？”

乔茉毫无防备地转身脱下外套和包，却被一个滚烫的身体拥住了。

她被挤得踉跄两步，下意识扶稳了玄关，男人却不依不饶地抱紧上来，力道很大，勒得乔茉呼吸不顺。

“你发什么疯？”乔茉感觉到了他扑在耳畔灼热的气息，挣扎道，“放开我！”

可是下一秒，她感到肩上微微发热的湿意，男人的泪水顺着她的脖颈滑下去，烫得她一抖。

“茉茉，”江砚词哽咽，“茉茉，是不是你？”

乔茉心头发慌，她无法分辨江砚词这时是清醒的还是混乱状态，嘴硬道：“我不是顾婉沫！给我松手，江砚词！你勒疼我了！”

江砚词浑身一震，乔茉瞬间反应过来，她说错话了。

可是说出去的话那还有收回的道理。江砚词低低地笑了起来，可眼眶中还是源源不断地滚落着泪水：“茉茉，我知道是你。你不是顾婉沫，也不是乔家大小姐……”

“你是我的乔茉。”

乔茉脸色沉了下来。既然已经被识破了身份，她索性不再伪装，用力挣开了江砚词的拥抱。

江砚词放开了她，一双被泪洗过的眸子雪亮，紧紧盯着她的脸。

“是，我是乔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