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聿的目光平静地在判决书上扫过，一直没有说话。

一分一秒，久到谢听晚觉得有一把刀子悬在自己头顶，将要落下时。

沈知聿终于开口了。

他直视着谢听晚，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平淡:“谢听晚，我们早就结束了。”

曾经谢听晚对他说过的话，如今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但他是真心的。

他是真的，不爱谢听晚了。

谢听晚低头不语，沈知聿越是没有波澜，她的心就越痛，过去高傲清冷的模样在这一刻全部崩盘。

沈知聿看着她，心底仍然有一丝起伏。

但并不是放不下之前的感情。

只是想起过去青涩的自己，深爱着她的模样时，那一丝缅怀罢了。

因为，他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谢听晚。”他忽然呼唤她的名字。

有些事，对于他，对于自己，也该做一个了结了。

“许时安下毒陷害我嗓子时，你置若罔闻，我被网暴伤害时，你和他在我给你买的房子里厮混。”

“就连他假装摔倒陷害我，你也觉得是我真的弄断了他的腿，让我下跪。”

他说着过去的一桩一桩，谢听晚的心被一件一件刺中，她下意识辩解。

“不是的，阿聿，我不知道...”

“可你依然怀了他的孩子，不是吗？”沈知聿忽然冷笑一声。

谢听晚彻底沉默了。

她无力地拿起判决书，声音小的却连自己都听不见:“阿聿，孩子已经打掉了，我已经在赎罪了......”

沈知聿偏过头去。

“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

“请自重，谢小姐。”

他极其自然地微微侧身，绕开了谢听晚，没有丝毫停顿，走进了沈氏大厦。

谢听晚狼狈地回到了她在A城的住所。

对面的沈氏大厦依旧灯火通明，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她却连关心沈知聿的资格都失去了。

偌大的房间内，她没有开灯，手机编辑着文案，登录上那个已骂声一片的账号。

谢听晚将所做的一切以一种自述的形式全部说了出来。

许时安已经受到应得的代价，剩下的，就由她来偿还。

长久之后，她闭上眼，最后，还剩下一件事没有处理。

她打通电话，预约了明天许时安的探监。

曾经她错过了很多东西，也错过了一个人爱着她的真心。

可沈知聿不在意了，并不代表她谢听晚不在意。

隔着扇窗户，她再度和许时安面对着面。

许时安穿着囚服，相比起以前的模样，要更加憔悴。

见是她来，他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丝讽刺：“谢听晚，你把我害成这样，如今还来做什么，嘲笑我吗？”

“你之前对沈知聿做的一切，只能是你罪有应得。”谢听晚冷声说道。

“谢听晚，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才是伤他最狠的那个”

许时安冷笑一声，双手撑着玻璃，曾经柔弱的模样此刻却显得有些癫狂：“我所做的一切，没有你的纵容，又怎么会伤害到他？”

谢听晚苦笑一声，她垂下暗淡的双眼，声音是浓烈的绝望。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在赎罪了。”

第十九章

“赎罪？”

“谢听晚，你欠他的，用什么赎？”

“用你那廉价的自我感动吗？”

许时安诧异地看向她，像是在听什么笑话。

谢听晚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