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财迷哎。”
“那又怎么样,财迷是我追求的最高理想境界。对了,你说话的调调很怪,外地人吧?外地哪儿的?外地人在这儿找份工作不容易”
“我是台北人。你呢?”
“台湾的?在恒威做什么?哦我知道了,台湾这几年不景气,下岗了跑内地来抢饭碗了?恒威这种台资企业中层很多你这种人。”
“什么叫下岗?你还没答我你是哪儿人呢。”
“大陆的。”
“什么叫大陆的?难道我就是大海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可以这样子?一点诚意都没有。”
我不理他冲我翻着大白眼,几乎是把他拖进了电梯:
“几楼?”
“33楼。”
“自己按!”我没好气地说。
“大陆的女生都这么凶吗?”
“凶?大陆的女生是不是都这么凶我就不太清楚,不过你要是试试今天迟到的话,你就知道台湾女生凶起来比我可怕多少---你们公司人事部的黄小姐,完全台湾1966版,第N期更年期病理标本,现在的时间是1点32分,你等着领教吧。”
他很诡密地笑了起来:“你也是恒威的?那你不是要跟我一起见‘教导主任’?”
“别傻了,”我几乎可以看见自己笑得多么灿烂:“我是正东广告公司的,你们恒威是我们的大客户,我的任务是过来收钱,不包括陪训。不过放心好了,你们MISS黄对帅哥总是留些情面的。不过你的样子嘛,”我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叹了口气:“如果一定要我说你帅呢,那得需要相当的毅力和想象力,不过没关系,咱胜在年轻。”
用脚底板我都能看到他气得五官错位。
“黄小姐真的那么可怕?”他一边着急地看表,一边有些可怜地问我。这一来,我有些心软了,从台湾来这边找份工作也真是不容易,忙安慰他:“也不是的,反正你记着,不管风吹雨打,你只管低头认错就对了,千万别跟她顶嘴,最多让她教训个把钟头,也就过去了。你连隔断40多年的海峡都跨过来了,这点儿小风小浪翻不了船。”做为精英业务员,我连恒威老板几个姨太太的生日都能背出来,人事部黄小姐那点儿小资料对我更加是小CASE。
“你能给我一张名片吗?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干嘛?”我立刻警惕起来。
“我想赔你那条裙子呀。”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名片刚好用完了。”心想,谁敢担保你不是想留着以后心情不好来敲诈勒索的。
“哎哟,我的腿好象越来越疼了,我还是请病假去医院检查一下可能好点。”他装模作样地弯下腰,压得我一个踉跄几乎再摔一次。
“哦,我想起来了,好象还剩了一张。”我急着去财务部收钱,实再是不想再跟这个来历不名的台湾人在电梯里纠缠下去,赶紧从包里翻了一张名片给他。
看他一脸得色地接过名片,还很不放心地核对一次公司名字,我恨不得一拳挥过去,打他个星光灿烂,也深悔自己刚才讲漏了嘴。
电梯终于升到33楼,我咬着牙挤出一脸假笑把他推出去说:“快走吧,小心点哦,别把剩下的手手脚脚也摔坏了哦。”
他居然很敏捷地往外一跳,一脸坏笑地说:“好的,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哦,财务部的姑奶奶们今天心情可不太好哦,小心拿不到支票。”
电梯门在我破口大骂之前恰好合上。
不过想想给他的是我们公司最二百五的夏萌萌的名片,气也就消了大半了。
在坐了两个小时冷板凳,加上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死磨烂缠,从恒威财务部出来的时候,那张400万的支票终于乖乖地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