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之。」

我打断了他的话。

在他满怀希冀的注视中,我声音坚定且清晰。

「我现在要带我的学生参加比赛,请你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一瞬间,沈砚之脸上的神情支离破碎。

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我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我可以这么自信的、有底气的站在沈砚之面前说出我的想法。

我没有接过那枚玉镯。

「沈砚之,这枚吊坠虽然价值连城,可对我而言,它只是令我不得自由的枷锁。况且,我已经把她送给林雪儿了。」

我从未听过沈砚之的声音如此急迫。

「阿阮,我不要林雪儿,我已经把她赶走了,我爱的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我轻轻笑了。

「沈砚之,你对林雪儿庆生的时候,你把她抱进怀里、做尽一切的时候,你把我锁进厨房,为她一掷千金的时候,可曾有一瞬一息想过我。」

「阿阮,我想过你,我一直在想着你,我只是……」

沈砚之微微卡住,我替他说了下去。

「你只是觉得我不会走,像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宠物、坏了可以修、按了开始键就必须转动,总之不会自己离家出走的,离不开主人的狗。」

沈砚之沉默了,他将手心掐出血,滴滴答答落在大理石地面,过了好久才茫然开口。

「不是的阿阮。」

他痛苦的捂住心口。

「你不是宠物。

因为你,我这里真的好痛,看你哭,会痛,找不到你,也痛,我的心好像不属于我,不属于任何,只为你一个人跳动。」

看着昔日的恋人,终于学会把自己从未寻见的真心剖给我看,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喜悦。

我那颗同样只会为他跳动的心,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与崩溃中,死去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还贱。

「沈砚之,你如何,与我无关,我现在很好,只希望你能够离我远一点。」

「不,阿阮,你只能陪在我身边。」

沈砚之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他试图上前钳住我的手。

「阿阮,不要离开我。」

我轻轻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沈砚之。」

「那天我真的摔下去了。」

我们的孩子,没有了,因为你。

沈砚之不动了,泪水刹那间溢出眼眶。

「阿阮。」

我看着沈砚之颤栗不停的清瘦身体,心中甚至泛不起一丝波澜。

「如σσψ果没有陆云舒的人及时在下面铺了垫子,我真的会死。」

「所以,如果你还对我抱有一丁点的愧疚,就请不要再继续纠缠我。」

我拉起肖航的手,走向机场外,天光大亮的门口,陆云舒带着光影朝我跑来。

「沈砚之。」

机场的风帮我把最后一句话送到沈砚之的耳边。

「我们早就已经结束了。」

那天之后,沈砚之没再纠缠我,只是……

肖航在比赛中荣获第一名,邀请我上台一同领奖时,他在台下看着我。

我外出参会,作为救助院心理疗愈师汇报发言时,他在捐赠席看着我。

我和陆云舒举行婚礼时,他,闯进了婚礼现场。

「阿阮。」

我笑着看向了沈砚之。

他嘴唇颤抖,极度痛苦的看着我。

「沈砚之,你是来祝我幸福的吗?」

话语落尽,沈砚之眼中像是历经了数万次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