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逢微逢微还好吗?”许知彦问。
“她该吃东西了吧?”邢远看了一眼腕上那只抢来的手表。
“哦对!”许知彦拍了一下脑门,自责道,“我是要去热奶的,可是我担心逢微,身边又没有别人,她刚哭了一阵,要逢微,又闹饿。这不,哭睡着了。”
“给我吧。”邢远坐下来,接过薇薇抱在腿上,许知彦起身去找微波炉。
许知彦一走,薇薇就醒了,有些迷糊地忘了邢远是谁,张牙舞爪地挣扎。邢远把她拘在怀里,好一会儿,她认出了人才安静下来,张着大眼睛窝在邢远怀里。
一声声沉稳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踏过来,在邢远身边停住。邢远从薇薇的马尾辫里抬起眼皮,只见一个高挑消瘦的女人身影,他仰起头,是邢妍。
“怎么样了?”邢妍坐了下来,薇薇从邢远怀里溜下来,打断大人们的对话。
“你要干嘛?”邢妍对薇薇说。薇薇一动不动地和邢妍对峙着,最终,邢妍冷淡地张开手,薇薇赢了,爬上邢妍的膝盖。
“怎么样了?”邢妍又问了一遍。
“不太好。”邢远面如死灰,抬起手背蹭了蹭眼睛,“剖不了,也生不下来。”
“人还在,别哭丧。”邢妍冷冷地说,“我早说过,他不应该生这个孩子,他不听,什么都要依他的。”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极为刺耳尖锐的惨叫声从产房里传出来,两人俱是瞳孔一震。随后,婴儿的哭声由小渐大地也传出来,那个被母亲的母亲叱责不该出生的孩子,终于成功降世了。
一个护士走出来,对家里人说:“母子平安,是个女孩儿,家属快去准备东西吧。”
邢妍放下薇薇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逢微,逢微?”
邢远俯下身,用棉签在昏睡的高逢微嘴唇上沾上水。
高逢微苍白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费劲地睁开一只眼睛:“你他妈叫我什么呢?”
“哥。”邢远跟没事人一样,当作没说过那话,“你感觉怎么样?”
“疼。”高逢微闭上眼,“你试试从鸡巴里射个大西瓜出来是什么感觉。”
邢远听他叹了一口气:“好歹我也生过一次,没那么容易死,薇薇呢?”
“在外面玩呢。”邢远坐下来,“我知道你让我陪着薇薇什么意思。”
高逢微闭上眼,玩味地反问:“我什么意思?”
“你想让我,”邢远咬了咬后槽牙,“你想让我记住那个感觉,记住我最痛苦的时候是薇薇陪着我。如果你死了,只要看到薇薇,我就会想到你为谁而死,对不对?”
高逢微弯起嘴角:“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邢远也笑了笑:“哥,可是你算错了一点,如果你真的死了,你觉得我会做什么?”
“再说真没意思了。”高逢微冷下脸来,“我又没死。”
两人在安静中僵持着,直到邢远问:“要看看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