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业和祖业都承蒙高逢微的照拂,生活上自然低声下气,不敢说半个不字。

放在平时,许知彦绝对不会有多问的想法,但今天太离奇高逢微的弟弟回来了。他进门便是主人做派,哪有还当年那个怯懦唯诺的小跟班模样?

高逢微年少时脾气不好,怪癖甚多。比方说,他不管去哪里、干什么,都得叫他这个弟弟那时还叫高寄远的邢远,隔着几米远跟在他身后。哪怕是跟自己约会,也要高寄远时刻跟着。他渴了累了,全要高寄远伺候。说来也怪,高寄远伺候得又熟练又体贴,俨然一副从小使唤惯了的小奴隶习性。

那时的高寄远又瘦又胆小,有时高逢微玩心起了,还要把他叫到跟前,当着自己的面好一番羞辱戏弄。每每这时,他便含着眼泪不吭声,任由哥哥侮辱取乐。后来许知彦和高逢微分了手,就不大听说过他的消息了,只知道他犯了事,坐了很多牢,再没见到过,直到今天……

“逢微?”许知彦犹豫再三还是开口。

高逢微支着脸不知想什么:“嗯?”

许知彦早注意他脖子上的痕迹了,忍不住问:“你们下午在书房聊什么了,怎么”

砰!门让从外面弄开了锁,摔得回弹向门框,又被某人一脚踢开。

“哟?都在?”邢远笑眯眯地摸着鬓角的青茬,大摇大摆走进来,“也好,热闹。”

“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许知彦人都傻了。

“我怎么进来的?这是我家,哪间屋哪扇门我进不来?”刑远踢了拖鞋,就床一滚,径直躺在了他俩中间,“诶,主卧的风水朝向就是好,舒坦。”

说完,他打了个哈欠,一手搂过旁边不作声的高逢微,又一手勒过许知彦,笑道:“哥,还有你,睡啊。别客气,一起睡!”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住了。

许知彦有苦难言高逢微不开口,他哪里敢说话呢?

一向不容冒犯的高逢微竟然对邢远的行径如此容忍,太奇怪了。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男友的方向。

高逢微背身躺着,脑袋枕在刑远鼓鼓的大臂上,整个人的姿态放松且舒展,全然不被捣乱的刑远所影响似的。刑远发现他的窥探,亲热地把他往胳膊里一勒:“知彦哥,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不……不用了!”许知彦心中厌恶,但见刑远脸上几道凶神恶煞的疤,又犯怵。他还摸不清高逢微对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态度,要是自己贸然冒犯了刑远,高逢微不高兴起来他们再怎么说也是血亲,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你们兄弟俩这么久不见,确实该要叙叙旧的,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还是去客房睡吧。”说着,他客气地准备起身。

“欸,这不就见外了?”刑远故意收紧手臂,勒住他的喉咙:“怎么?你瞧不起我,嫌我这坐过牢的人不干净?”

许知彦被勒得喘不过气来,求援道:“我没……逢、逢微”

“行了,”背着身的高逢微终于开口,“他还能把你吃了?都给我闭嘴,吵得头疼。”

人都说“如履薄冰”,许知彦这一夜的胆战心惊则是“如寝薄冰”,好容易熬到邢远沉睡,起身见那两兄弟滚到一处,心里觉得怪异又憋屈,干脆天不亮便起床下楼。

每一层楼的主卧都在整座宅子的中轴线上,坐北朝南,确是风水最好的一间。日光曚曚透窗棂,睡饱的高逢微睫毛颤了颤,一个惬意的深呼吸后,睁开双眼。

一睁眼就对上那双恶狼般的眼睛,高逢微却并不意外,发现自己是在邢远怀里醒来,就更没不意外了毕竟他们都还年少的时候,弟弟就常被他当作人肉枕头。

高逢微无视了刑远充满嘲讽的注视,径直起身下床。他还有的是工作要处理:父母留下的两份产业极其庞大,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