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今天下午怎么了?”高逢微另起了一个话题。

“薇薇她……”许知彦顿了顿,犹豫地回答,“你也知道的,她喜欢和大人待在一起,不爱和小孩子玩。”

“有个小朋友想和她玩,她不愿意,那孩子没明白她的意思,最后闹得有点不愉快。她没事,就是那个孩子缝了几针,明天你给那边回个电话吧。”

高逢微攥紧枕头一角,不知道女儿怎么会长成这样。

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她把蜡笔塞进一个孩子耳朵里,上上次她踩了一个孩子的手薇薇在他面前有多乖巧可爱,在早教班里就有多顽劣难教。

每每高逢微询问她,她从不承认这些做过的坏事,只张着无辜的大眼睛摇头,背着小手凑上来讨抱抱,像根本与她无关一样。

她已经连撒谎都学会了。

高逢微扶额坐起来,下意识想取一根烟,拉开床头柜才想起自己早戒了好几年。

薇薇出生之后,所有的恶习都被他戒掉。只在精神恍惚时,才会忘记已经过去好几年,以为自己仍有这些不良嗜好。

工作焦头烂额,孩子也有问题,他好几天都没睡好,老是冷汗心悸,下意识又做出找烟的动作。

“不是都戒了好几年了吗?”许知彦也坐起来。

“嗯。”高逢微随口答道,心里有些不耐烦。因他自己已经意识到了,其实并不打算真的抽一根,而男友却追问着马后炮式的关心,他有些烦躁地起了身。

“你先睡吧,我去看看薇薇。”

儿童房离主卧并不远,这间本是大书房,因为离主卧近,方便他照顾孩子,才改成了女儿的卧室。他披着衣服,穿过走廊,轻手轻脚扭开儿童房的门。

坐下时,薇薇醒了,迷惘地扇着浓长的睫毛望他。高逢微蹲下来,牵起女儿的小手揉了揉,说:“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薇薇伸出小手摸他的嘴唇。灯有些暗,仅凭视觉,她读不出父亲在说什么,困惑地摸了又摸。高逢微却没有再张口,只是嘴角弯起来,捏着女儿的小手亲了亲,塞回被子里。

“睡觉吧,乖。”

薇薇依然张着大眼睛,眼珠黑得发紫,深沉又平静。她是个太过缄默的孩子,常被误认为性情古怪,高逢微心里有些难过,明白女儿想让自己陪她睡,便躺上床把女儿抱在怀里。

女孩侧过脸,将耳朵紧紧靠在高逢微胸口。靠了一阵,她揪住高逢微的睡衣扣子,轻轻拽了几下。

高逢微娴熟地解开衣扣,任由女孩熟练地拉开自己的衣襟,大片赤裸的肌肤露出来,女孩把耳朵贴上双乳中间皮肉最薄的位置,通过骨头的振动感受着心跳。

“记得这个,对吧?”高逢微轻拍着女儿,想起她还是小婴儿的时候,也是这样趴在自己胸口,一边吃奶一边“听”着心跳听她唯一能“听到”的声音。

薇薇听不见声响,但能感知到振动。高逢微明白她为什么能准确地分辨出进门的是自己,因为每一次有来自玄关的震动,她都会那样带着期待回头。

女儿是天生的重度听障,也许和高逢微在怀孕时吸烟有关,但他同样清楚,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的父母是同母异父的血亲。

是自己做的孽。高逢微的目光空洞一片,只有深夜抱着女儿时,才会让他感觉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可女儿实在太幼小了,无法替他分担任何事。他低头看了看,女儿闭眼含着早就没有奶水的乳头,已经“听”着心跳安然地睡着了。

高逢微又抱了她一会儿,才小心地握着乳房根部,将被吮吸得挺立的乳头从孩子嘴里取出来。薇薇不安地抽动了几下手脚,他只得轻摇着孩子拍哄,思绪不知不觉飞回过去。

是他们一起做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