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高逢微拍着手掌,从沙发里坐起来。
“好了,先不玩了,”许知彦听到喊声,便拉起身旁女孩的两只手,拍掉她手心里的面粉,将她转向面对高逢微的方向:“快看,逢微叫你呢。”
薇薇看到高逢微,诡静的小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并向高逢微跑去。高逢微也走向她,接住后把女孩抱起来,感觉有些吃力,便笑道:“薇薇又长高了,再高就要抱不动了。”
但女孩的脸朝向另一个方向,并未看见他嘴唇的动作,所以不知道他在对自己说话,更不会明白他说了什么。她生活在一个全然无声的世界,不像有的听障能在音量极大的情况下听到些动静,她的耳聋是胎里带来的罕见缺陷,哪怕穷尽目前的治疗技术,也没有治愈的可能。
高逢微已经习惯了不会被自己的孩子回应,转头对许知彦吩咐:“把泳池打扫出来吧,天气也热了。”
“好,我待会儿就安排。”
许知彦站在料理台前研究新甜品,高逢微抱着孩子走近,一眼就瞧见他挽起衣袖的手腕空空,皱眉道:“我送你的那块表呢?”
“……那个,”许知彦顿了顿,才小声答:“刑远早宴?山?亭?上说,要替你办事,没有行头,就借走了。”
高逢微眉头一压:“什么?”
“他说,知道那是你给我的周年礼物,所以”
“……算了。”高逢微打断他,沉吟片刻后,安抚道:“别管他,他有病,我再让人订一只新的。”
“不用麻烦了,逢微。”许知彦擦干净手上的面粉,转身拉住薇薇一只小手摇了摇,望着高逢微温柔地笑笑,“有你的心意就足够了。再说了,我每天也不应酬,就是在家照顾薇薇,磕磕碰碰,拿回来也只有好好放着,没机会戴的。”
高逢微看着面前温文尔雅的男人,善解人意的现在正是他需要的,哪怕他清楚对方有怎样的私心,也并不在乎,如果男人们都能像许知彦这样善解人意,他必定是能长寿了。
刑远回来的时候,高逢微正在书房看合同。
男人黑着脸走进来,他拨下自己的防蓝光眼镜,朝对方投出玩味一瞥:“怎么样?刑总,今天还顺利吗?”
“……”邢远咬住后槽牙,一语不发地坐下来,显然吃了瘪。高逢微嘴角一勾,放下文件,叠起膝盖靠进椅背里,将双手交握在膝头,一副早料到了的模样。
“你现在知道,我这些年在高家是什么处境了吧?”高逢微端起茶杯,啜了一口杯里的中药,苦得皱起眉:“这年头,钱不好挣,你撞烂的车,顺走的表,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每一笔我可都让人记了账。”
说话间,佣人来收药杯子,见高逢微还喝着,便给邢远端了茶来,邢远正臊着面子,忙接过杯子,正要喝,听见高逢微凉飕飕道:“空着手回来,你还有脸喝水?”
刻在骨子里的兄长威严,邢远毕竟怕了他十来年,下意识手一抖,水洒在裤裆上。刑远拍了拍水渍,辩道:“真要算账,高家也有我一份,这些年你随取随用,我也没让你折给我。”
高逢微抬起脸,平光镜在他浅而飞扬的眼褶上,投下一抹蓝紫色的光晕:“随取随用?”
他站起身来,走到邢远面前。邢远的衣领被揪起来掼向沙发背,高逢微抬起膝盖径直压上邢远张开的胯间。
“嘶”邢远疼得呲牙,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
“说得轻松,怎么没见你拿回来一毛钱?”高逢微垂着眼皮,细银边眼镜让他看起来像个禁欲的斯文人,那对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只掀了掀,“我当你多厉害,窝里横。”
邢远吞咽了一下,喉结的滑动显然高逢微也感觉到了,于是松开了手指。
邢远舔了舔干燥的嘴皮,辩解道: